金嫂子周圍全是流民,我們沒顧上去喊人。”
姜映梨早早讓胡商枝說明這次是痢疾,但當時粥棚流民太多,未免引起恐慌,其實他們也不曾講出實情,只將幾個孩子先帶了回來。
再來則是,他們沒想到官兵竟是不管不顧眾人是否有病,大夫和僱傭來幫手的人都沒放過,統統跟流民一道被抓走了。
凌歡瓷皺眉:“他們怎麼不分好賴人,沒病的和有病的要是關在一起,回頭要是過了病氣,豈不是更遭?”
姜映梨摸了摸金小光的腦袋,蹲下了身,小聲安慰道,“小光不哭。你跟大黑豚先暫時待在此處,有什麼事情跟孟橋哥哥說,我這就去找你娘回來,好不好?”
“東家姐姐真的能救我娘嗎?”金小光哽咽。
“嗯。”
金小光望著姜映梨,判斷她不像是騙自己,吸了吸鼻子,伸出小手,“那我們拉鉤上吊。”
姜映梨看著孩子氣的他,耐心地伸出小尾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
“拉鉤上吊,絕不撒謊。”
金小光緊皺的小眉頭這才舒展開來,胡菘藍識趣地上前拉住他跑回大黑豚身邊,兩個小人兒小聲說著話。
姜映梨站起身,看向孟橋,“接下來整合下店裡的所有藥材,看看清腸化溼和調氣和血,以及清熱解毒等藥材的庫存。”
“還有口罩手套等衛生用品,跟繡坊說一聲,讓多送些過來。”
她將能想到的點都跟孟橋說了一遍,孟橋一一頷首應著。
待得安排妥當,她才扭頭看向安靜的凌歡瓷,“不好意思,阿瓷,讓你久等了。”
凌歡瓷搖頭,“看你安排得這般有條不紊,我更該與你學習。雖然這次是奉我爹之命,送景王和我弟弟一程,遇上這樣的事,也算是福禍同行……”
突然,聽到隔簾後傳來動靜,她條件發射地警惕地扭頭望去,“誰?”
姜映梨順勢看去,這才想起另一茬,她問孟橋,“雲娘子母子可在?”
孟橋頷首:“正在裡間病房。東家要帶她們也去隔離所?”
說著,他快步走到門簾後,輕輕敲了敲門,“雲娘子,我家東家有話與您說。”
不曾想,敲了兩聲,卻不見回應,他奇怪地撩起門簾往裡看,裡間除卻凌亂的床鋪,並無任何人影蹤跡。
“怎麼了?”
“雲娘子不見了!”孟橋愕然,“我們一直守在門口不曾離開,她們絕無可能從正門離開。”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快步往後院走,姜映梨與凌歡瓷對視一眼,也緊隨其後。
就見後院牆邊,雲娘子揹著用包被裹著的孩子,踩著兩把椅子搭建的簡易梯子,艱難地攀爬上牆頭。
當初重新修繕時,未免有人擅入,牆頭都是撒了碎瓷片以防強盜的。
“雲娘子你這是幹什麼?太危險了,快下來。”
姜映梨一驚,連忙三兩步走到牆邊。
雲娘臉色慘白,她緊張道:“姜,姜大夫你別過來,衡兒他不是痢疾,我們不去隔離所……我們不能去……求求您,放我們走吧!”
“你先下來!”
孟橋也是看得膽戰心驚,“是啊,雲娘子,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你翻牆甚是危險,就是不為自己,也合該為您的孩子著想啊!”
雲娘雙手鮮血淋漓,卻死活不肯鬆手,腳下的椅子更是搖搖欲墜,幾人怕刺激她摔下來,一時都有些進退兩難。
凌歡瓷眯了眯眼,如一隻靈貓輕巧靠近,姜映梨發現她的舉措,放緩了聲音勸誡雲娘,吸引其注意力。
雲娘含淚搖頭:“姜大夫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求您就饒了我們這回……啊……”
話還未完,她只腳下一輕,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她嚇得慌忙去穩背在後面的阿衡。
“衡兒……”
正在後悔緊張之餘,腰間驟然被人箍住,整個人的失重被控制,然後穩穩落地。
雲娘面容蒼白,顧不得怦怦然直跳的胸口,連忙反手解開包被,見孩子安安靜靜地睡著,她如負重擔,緊緊抱住孩子,淚如雨下。
“衡兒……”
凌歡瓷拍了拍手,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覷著她,“你這個人真是好生奇怪!阿梨又沒打算對你們怎麼樣?你那麼緊張作甚?”
“剛才那麼危險,你是連孩子的性命都不顧了啊!”
雲娘被她訓斥得愈發愧疚,她低聲喃喃:“對不起,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