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間不早了,姜映梨決定去看看沈雋意和姜青檀的情況。
她一路往雲麓書院去,到的時候,剛巧趕上書院下學。
學子們穿著統一的院服,成群結隊地往外走,場面甚是熱鬧。
姜映梨踮起腳尖往門口望,她這樣的人裝扮和模樣,在外圍群體裡還是挺顯眼的。
來接人的人們也往裡擠,其中一位姑娘就被人推搡到姜映梨旁邊,隨後就被她背上的新揹簍別了下,對方驟然就發出了一聲尖銳叫喊:“啊,疼,我的手,衣服……”
姜映梨也被擠得踉蹌了兩步,她扭頭道歉:“對不起,我……”
話還未說完,雙方對視一眼,雙雙閉了嘴。
這什麼孽緣?
那姑娘瞪大了眼,氣惱地捂著手:“居然又是你這個醜女?你背的什麼玩意兒,我手都被刮傷了,還有我的衣服,你知道這身衣服多少銀子嗎?隨意撞人,你是瞎了嗎?”
她指了指自己被劃傷的指尖,還有衣袖被刮出的絲,氣得臉都像是河豚一樣鼓起來了。
而她赫然是上回姜映梨在銀樓裡碰見的那位何姑娘,也是她孃的繼女。
聞言,姜映梨臉上的歉意頓收,挑了挑眉:“這麼大個地方,你非往我揹簍上撞,又是何意?故意碰瓷嗎?”
“碰,碰瓷?”何玲瑤氣得倒仰,“你一個窮酸樣的肥婆,我碰瓷你?我呸,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姜映梨懶得理會她,這種人越是理,她越是來勁兒。
她扭頭往院門口望,何玲瑤見此,越發著惱,“喂,死肥婆,我跟你說話呢,你往哪裡看?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正僵持間,兩位學子朝這邊快步走了過來,一個瞧著十八九歲,模樣端正,另外一位樣貌稚嫩,瞧著也就十四五歲,手裡提著兩人的書袋。
年長的少年停在兩人跟前:“阿瑤,你怎麼來了?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何玲瑤眼前一亮,“哥哥,你下學了?我剛巧去茶樓聽戲,回家經過就來接你啦。但碰上個不長眼的東西,不但把我的手弄傷了,還把我的新衣裳給弄壞了。”
“傷在哪裡了?給我看看。”
“哥,你先別管我的傷。我的衣服怎麼辦?這可是我新做的衣裳,我最喜歡這件了,才穿了兩回呢!”
何榮軒目光往姜映梨身上掃,見到她的樣貌身形,眼底掠過嫌惡:“是你弄傷了我妹妹?”
姜映梨不卑不吭:“我站在這等人,是你妹妹自己往我揹簍撞的。”
“你胡說,我那是被人撞的!但不管什麼原因,都是你揹簍刮花了我的衣服,弄傷了我,那就是你的錯!”何玲瑤抬起下巴,傲氣地睥睨著她。
“我知道你這窮鬼,也賠不起這四兩銀子做出來的衣服,更賠不起我的金貴玉體。上回那破鞋在銀樓護了你一回,我饒了你一次。”
“這次如果你跪下給我磕個頭,再罵那破鞋幾句,我高興了,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她故意跟姜映梨計較,不過是因為上回何夫人上次待她的和善,對她而言,何夫人親近的,就是她厭惡的。
姜映梨面無表情:“不要。”
“你敢拒絕我?”何玲瑤面色一變。“你知道我是誰嗎?”
年少的何容瑾本來低著頭,抿唇隱忍,聞言,他不由抬起眼,悄悄打量起姜映梨。
就只這一眼,他就對姜映梨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親近。
這種親近感,讓他不顧他孃的囑咐,舔了舔唇,緊張地替姜映梨說話:“二姐,興許有誤會,她……”
何玲瑤正在氣頭上,見他敢反駁自己,反手就是一耳刮子,“閉嘴,吃裡扒外的賤貨,我做事還要你來教?”
何容瑾被打得臉都偏過去,他臉上浮現出一座鮮紅的五指山,兩耳都嗡嗡作響,唇齒間都瀰漫開血腥味。
姜映梨奇怪地看著他。
她剛要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姐,姐,是你嗎?”
姜映梨回頭,就看到人群外用力揮舞著雙手的姜青檀,見她回首,他笑容愈發燦爛,咧著大白牙快步跑過來:“姐,真是你啊!我剛才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鬱齊光跟沈雋意落在後面,聞言,他翻了個大白眼,低聲嘀咕:“這身板也就只有你姐了,這有啥好認錯的!”
沈雋意也拄著柺杖三兩步上前,比起此刻纏著姜映梨嘰嘰咕咕的姜青檀,他一眼看出氛圍有異。
他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