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時,天色已晚。
幾人各自洗漱一番,便準備回房睡覺。
突然,李玉珠遲疑片刻,看著姜映梨的背影,忍不住出聲:“阿梨,這買地的錢是哪裡來的啊?”
不是她懷疑姜映梨,而是那筆錢數額太大了。
而先前才出了二十兩束脩費,如今又是建房子又買斗篷的,可都不是小錢!
姜映梨又沒要寧老太太的玉佩,又從哪裡弄來上百兩銀子的?
姜映梨心中早打好了腹稿:“是借的。”
誰能爽快借出那麼多錢?
李玉珠像是想到了什麼,瞬間緊張起來:“你不會是去借利錢了吧?那可是吃人的地方,九出十三歸都是常事啊!前頭阿雋他們的束脩你該不會也是借的吧?”
就是寧老太太聞言,也從房間跑了出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姜映梨。
姜映梨沒料到她思想那麼天馬行空,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
“其實是我之前在山上挖到了野山參,還抓了幾條白花蛇,剛好胡大夫看中了,就高價收購了。剛好不是要交束脩嘛,這些銀子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這件事沈雋意也是知道的。只是我們怕說出去惹人眼紅,就也沒告訴您!”
李玉珠聞言,剎那間放下了心,她雙手合十,感激不已:“阿彌陀佛,咱們家真是多虧了胡大夫,又是治病,又是收藥材的!胡大夫真是個心地善良的活菩薩啊!”
寧老太太不像李玉珠那麼好騙,她總覺得裡面有貓膩:“買地的錢你也問那胡大夫借的?他怎麼對你那麼好?”
“是啊。”姜映梨落落大方道:“因為之前我送挖了些藥材送去藥鋪,剛巧趕上胡大夫的藥童有事離開了,我就臨時搭了把手幫了他。後來胡大夫看我辦事利落,就暫時留我幫忙了幾回。這一來二去的,不就熟悉了嘛!”
村裡偶爾也會有人挖藥材去鎮上賣,姜映梨也不怕被揭穿。
她繼續道:“上次我去的時候,胡大夫訴苦,說從外地進貨,經常會發生意外,導致藥鋪經常缺藥。所以,他想在本地找些靠譜的藥農培育藥田,這可不,我就毛遂自薦了!”
姜映梨沒想到自己還有說謊的天賦,甚至還是為賺來錢的說謊!
就離譜!
只是,原主不會醫術,根本不可能憑空編造理由行醫。
而她的醫藥空間,更是絕對不能暴露,故而只能另闢蹊徑找理由了。
現在就看她們信不信了。
“所以,這些錢是胡大夫給你租地僱藥農的?你、你就這麼貿貿然用了?”李玉珠自然信了,就是因為信了,她更急得團團轉,“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辦事啊?叫胡大夫知道,那該如何是好?我今日就該攔著你的。現在咱家去哪裡還這一百多兩銀子啊?”
李玉珠氣急得快昏厥了。
“別急啊,大娘。我已經想好了對策!”姜映梨扶住搖搖欲墜的李玉珠。
看她這副模樣,姜映梨感覺自己扯了個壞慌,可這也是為後面田地能順利種上藥材鋪墊。
只是她沒想到沈母這般在意!
寧老太太看了眼胸有成竹的姜映梨,也勸道:“妹子,現在急也沒用,咱聽她說!”
兩人的目光落過來,姜映梨清了清嗓子:“胡大夫要租地僱人種藥材,咱們有地有人就差藥苗是不是?”
“你是說咱們把這田地都種上藥苗,等成熟了,就給胡大夫送去?以此來填補窟窿?”寧老太太恍然,頷首道:“這倒也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能行嗎?”李玉珠兩眼汪汪,依舊擔心,“我只種過莊稼和菜苗,這藥苗我是一竅不通啊!”
“沒事,胡大夫跟我講過一些注意事項,咱們肯定能種成的!”
姜映梨信心滿滿的樣子讓李玉珠的心安定了不少,想了想,她說道:“那咱們也不能騙人。”
“胡大夫幫咱們家良多,又是咱們家的救命大恩人,咱們不能忘恩負義!好歹跟人說清楚原委,看胡大夫原諒與否,再說藥苗的事。不然,我跟你同去……”
“好,但我自己去就可以。”
好不容易安撫住李玉珠,姜映梨滿身疲憊回了房間,倒回床上,睡覺前她翻看了下錢袋子。
只剩幾個零碎銀角子了。
出門前還是個小富婆,現在又變成窮光蛋了。
錢真不經花啊!
窮啊!
還是得賺錢!
不然怎麼養得起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