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鴻的動作很迅速,他找來了當時送信的管事,從其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又令人去打聽姜家的情況。
不過半日,就把事情理了個七七八八。
上官老夫人也聽說了:“……這姜姑娘倒是個可憐人。”
她們這些後宅待久了的人,自然看得出其中問題。
姜映梨說是外頭名聲不好,但發胖毀容後,出息的未婚夫先退親,又替嫁入沈家,現在弟弟還被頂替讀書名額,樁樁件件,如何不知姜家所為之過分。
“是啊。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上官鴻喚來管事,“這事是你引起的,我知你好心辦壞事,便不多罰你。但你把事情辦完,需好生跟姜姑娘道個歉,求她諒解。”
管事得知一句無心之語竟惹來這樣的禍事,他滿頭冷汗,拱手連連道:“是,小的定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上官老夫人奇怪道:“你對這姜姑娘倒是比胡大夫還上心……”
她知自家相公並非是個好管閒事的人!
上官鴻意味深長道:“救命之恩自當銘感五內的。”
見上官老夫人滿臉疑惑,他解釋道:“我只是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又性情爽利,頗有當年咱家霏兒的風範,這才……”
提起早逝的女兒,上官老夫人的臉上浮起悲傷,她擦了擦眼角,“我苦命的霏兒……”
上官夫婦兩人多年只得一個女兒,只可惜紅顏薄命,難產生下女兒就撒手人寰了。
兩夫妻悲傷欲絕,上官鴻更是落下了病疾,辭官歸隱來此。
……
下學後,新生們就被告知這些日子無法安排食宿,得自行解決。
鬱齊光背起書袋,邊往外走邊抱怨道:“我聽說咱們學院附近的客棧房費都漲了一倍不止。這些商戶就是黑心,賺昧良心的錢呢!阿雋,你打算怎麼辦?”
沈雋意昂頭望著黑沉沉的天空:“走學。”
以往也都是如此,走幾公里去上學都是常事。
更何況,還有牛馬車來回,雖然有些辛苦,但並不累人。
鬱齊光:“是該走學。走學就出點車馬費,累是累了點,但比住客棧划算。等學院建好了宿舍,咱們再住下來不遲。”
鬱齊光家裡並不富庶,他家裡全都是姐妹,就得了他一個男丁。
家裡是鉚足勁兒想供他讀書出頭,鬱齊光也感念家人辛苦,平日裡也是一個銅板儘量掰成兩半來花。
姜青榕和姜青桐就不同,他們可以住在姜青柚獨門小戶院子裡,此時看著這些只能到處奔波尋找住所的學子們,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特別是看到沈雋意這副窮苦的模樣,姜青桐的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他斜睨道:“窮跛子!”
“你說什麼?”鬱齊光惱怒道。
“我難道說錯了嗎?窮酸樣。”姜青桐譏諷:“還是趕緊去找馬車回去吧!不然等會就該成了窮酸落湯雞了!哈哈哈哈!”
說完,他就跟姜青榕揚長而去。
“可惡,小人得志!這姜家人怎麼個個都那麼討厭啊!”鬱齊光氣憤道,“阿雋,我們趕緊走,不然等會下雨就慘了。”
沈雋意頷首。
兩人才從正門出來,雨滴就噼裡啪啦地落下了。
鬱齊光跺腳:“真被那惡婦說中了!我們也沒帶傘,這下慘了!”
居然真的下大雨了。
秋末的雨最是寒涼刺骨了,淋一場是小事,就怕淋病了。
沈雋意仰頭望著細密的雨簾,撥出一口氣,瞬間變成白煙飄散。
兩人正在糾結是淋雨去車馬行還是等雨停了再走,突然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雋意!這裡!”
書院門口有不少來接人的,有馬車的,也要打著傘的,姜映梨舉著一把暗黃的油紙傘混跡其中。
她一眼就看到人群裡身姿挺拔的沈雋意,連忙揮了揮手呼喊。
她嗓音清脆,引得不少學子抬眼望來。
沈雋意名次很好,雖然被分配到了乙班,加之模樣俊俏,受傷跛腳,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不少人也知道的。
鬱齊光看到在人群裡都無法遮掩的肥壯身材,捂住了臉:“她怎麼來了?”
還喊那麼大聲!
好丟人啊!
他剛想跟沈雋意吐槽兩句,扭頭就看沈雋意已經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下了臺階。
他連忙緊隨其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