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雨也停了,姜映梨準備回家。
沈雋意和姜青檀送她到了車馬行。
天有些黑,街上還有不少人,幾人剛走到車馬行,突然從身後竄出幾個官差。
車馬行的掌櫃連忙迎出來:“大人,你們怎麼來了?請進來……”
“沒空,我們普查人口呢!你說說你這的情況!”
掌櫃連忙把自家情況說了,又小心翼翼打探道:“官爺,怎麼突然又查起人口來了,不是去年年頭才查過嘛,這還沒到三年普查期呢……”
“聽說前兒個太后娘娘做了噩夢,夢見有妖孽降世,天下有大禍,娘娘都嚇得病倒了。陛下為了讓太后娘娘安心,讓國師算出妖孽的所在地界。這可不,咱們這也算在內,大家夥兒都打起精神,盤查清楚,也好交差。”官差抱怨道。
真就是上面一張嘴,下頭跑斷腿!
“好了,我們還得去別處,這些日子你們也警醒些。”官差說著,又紛紛離開。
“是是是。真是又生波折了!”掌櫃抹了把汗,看向幾人,笑道:“幾位是要坐車嗎?”
不比沒心沒肺的姜青檀,姜映梨和沈雋意對視一眼,立刻想到了家裡沒有戶籍的寧老太太。
姜映梨跟掌櫃比了個手勢:“就我一個,回槐花鎮。”
“剛好我們有輛車現在就要出發了,姑娘來得可真巧。”
姜映梨付了錢,離開前,姜青檀戀戀不捨地拉著她:“姐,你下次可還得來……”
“知道了。”姜映梨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好好讀書,不懂就問,多用點心,曉得不?”
姜青檀心虛地瞟了眼旁邊的沈雋意,點頭如搗蒜。
沈雋意麵色平靜:“路上小心!若是有事,就讓人通知我,家中勞煩你了。”
姜映梨明白他的話中意,頷首應道:“嗯。交給我吧!”
等回到家中時,已然是夜裡,外面又開始下淅淅瀝瀝的雨。
沈母和寧老太太兩人都還沒睡,見到她淋著雨回來,沈母連忙站起,拿了乾淨的布裹著她,埋怨道:“咋那麼晚回來?吃過飯沒?快擦擦,仔細風寒了。”
姜映梨被她的關切弄得一愣,心中一暖,乖乖搖了搖頭:“不曾。”
“我燒熱水。”沈母皺眉,“灶上溫了粥,你喝點再去洗洗。”
說著,她就急急忙忙地跑去了廚房。
姜映梨怔了怔,她看向燭光下慢條斯理嗑著南瓜子的寧老太太,“您跟大娘說了什麼?”
不然,對她敵視頗深的沈母,如何突然就變了姿態!
寧老太太挑了挑眉,“我能說什麼?挑撥離間嘛……”
姜映梨:“……”
她說回正題,“最近太后夢見妖孽,國師說出自咱們這地界,現在縣衙戒備森嚴,正在各處查戶籍。”
“做作!”
姜映梨:“?我跟您說正事。”
“是皇帝哪個老孃夢見的?”寧老太太問道。
姜映梨驚訝:“……皇帝還能有幾個娘?”
難不成先帝后宮三千都算皇帝老孃?
沈母端著熱粥進來,聞言,她回了句:“彷彿是有兩個!”
“兩個?”
“孤陋寡聞了吧!”寧老太太斜睨著她,“皇帝非嫡出,他的嫡母封為東宮太后,生母則尊為西宮太后。所以我才問你,是他哪個老孃?”
姜映梨喝了兩口粥,冰冷的胃也變得暖融融,她回道:“那就不清楚了。只說是太后娘娘!”
頓了頓,她看向寧老太太,好奇道:“您對這些可真清楚啊!”
“哼。但凡用點心,自然能打聽到。”寧老太太不以為然。
沈母對這些八卦倒是不關心,她擔憂的是寧老太太會不會被發現天花者的身份,然後全家都因此被抓進去。
“要盤查戶籍的話,寧姐姐可沒有。這可怎麼辦啊?前些年落戶籍倒是方便,眼下可不容易。除非……”
“買田地。”姜映梨介面道。
落戶籍無非幾種辦法,買地和婚嫁。
“……我可沒錢。”寧老太太頓了頓,拿出那塊玉佩,心疼地摸了摸,嘆氣道:“只有這個了。”
“您自己收著吧!用不著。”姜映梨把玉佩推回去,她看向沈母,“但買田地的話,得避開咱們村。”
一來是沈家名聲不好,大家都不樂意跟沈家搭上關係。
二來則是老太太顯眼,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