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叔,我會努力。您回去注意安全,我們先走了!”
等到上了馬車,章奇還朝著他們揮手,姜映梨覷了眼,看向姜青檀,“章家不錯啊!”
她原先不知道姜大郎出軌的是何人,本來的計劃臨時被扭轉,但結果倒是不錯。
“是啊。村長爺爺可稀罕我了,昨兒個拉著我說了好多話,還說要給我出束脩費。”姜青檀也頗為感慨。
他還記得回去時,家裡知道他想參加縣試,當時全家都在姜青柚的帶領下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就是昨天口口聲聲說著捨不得他的姜老爺子也是不看好他,不過是不用他出報名費才沒多說什麼。
雖然他只是試探地隨口提提,想看看家裡人反應,卻生生澆了他一兜頭冷水。
章家就截然不同,他們只關心他可有困難,甚至將金簪都塞給他兜底花用。
……
……
姜青檀過繼的事,就如水花濺起,很快就在日常裡悄無聲息。
不管是姜家人還是姜青柚都對此並未投入過多關心。
哪怕是先前表現得戀戀不捨的姜老爺子,也只是因為當時情景所致,才難得流露幾分情誼。
但真正論起來,姜青檀雖入了雲麓書院,靠的卻是走後門,跟真才實學考進去的姜青榕到底是不能比擬的。
故而這股不捨的情緒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姜家現在需要面對的是強行被塞過來的錢氏母女,錢寡婦孃家女兒多,被休棄根本回不去。
當初她之所以會嫁給大自己八歲的姜榮宗,莫過於他背靠村長,又有一門武藝在身,還會賺錢。
而無處可去的錢寡婦,自然是要黏住姜大郎這棵大樹,她包袱款款地帶著女兒光明正大地住進了姜家。
姜大伯孃人到中年,沒想到丈夫竟然會納小,更不用提,對方還是個比她年輕十來歲的寡婦,她倒是想哭鬧想折騰,但錢寡婦顯然是其中翹楚。
她正值花信年華,年輕貌美,哭起來梨花帶雨,自是比姜大伯孃這個半老徐娘更為惹人憐愛。
姜青柚也沒料到她素來嚴肅刻板的父親竟會在這世惹出這風波,前世明明未曾有這茬,她氣得牙牙癢,本就因酒樓之事心中煩悶,現下看到個比她和她娘還會裝腔作勢的錢寡婦,自是忍不下這口氣。
更何況,她可不想半途添個幾歲的小妹進門,更不想要個比她只大十歲的寡婦當小娘。
“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著,立刻趕出去!不然,傳揚出去成什麼樣,現在咱家都成了笑話。”
錢寡婦淚水漣漣,她跪在地上,抱住姜大郎的大腿,“大郎,我現在只有你可以依靠了。為了你,我連姜榮宗都不肯要,是我心裡只有你,只愛你啊!”
錢寡婦能這麼多年都籠絡住姜大郎的心,可不僅僅是靠年紀和風韻,更重要的是她嘴甜。
哪怕才跟姜大郎在眾人面前撕破臉,可真正孤立無援後,她也能壓低身段,委曲求全。
這點饒是姜大伯孃也是難以做到的。
果然,姜大郎看到她這副嬌媚柔弱的模樣,心口一軟,將人扶起,“先起來。”
姜大伯孃看著丈夫如此溫柔體貼,心就仿似被人狠狠撕了個口子,淒厲的疼痛。
她還不曾說話,姜青柚就看不下去,替她娘打抱不平,“你那叫什麼愛?你是有夫之婦,卻跟有婦之夫偷情,分明就是下賤。”
錢寡婦聞言,斜睨著她,不軟不硬地刺了句,“姜阿柚,你以前不也跟沈雋意有婚約,最後卻跟莫斂舟好了嗎?”
她這意思很明顯:咱兩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姜青柚牙根緊咬,目眥欲裂。
村裡從前敬她家,懼她家,自然是什麼都跟風說好,但自從家中接二連三的鬧出醜聞,便是牆倒眾人推。
以往有姜映梨當個笑料擋在前面,現在姜映梨嫁給沈雋意,風評卻是陡然轉了,倒是從昨日起,眾人提起她跟莫斂舟還是沈雋意和姜映梨的四角關係時,她明顯落了下乘。
莫斂舟是個頗有前途的書生,他娘也是個潑辣性子,眾人不好談論他,怕惹了秋後算賬,最後的談資就變成姜青柚如何如何不仗義,勾引莫斂舟,陷害妹妹了。
現在連錢寡婦這樣的人都能當面譏諷她,姜青柚心裡的防線驟然就崩潰了。
她無法偽裝那層和善的假面,幾乎是立刻撲了過去。
“你個賤人,你敢罵我,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