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寸寸割入李方氏心肺,厲聲道:“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麼屎!要真問心無愧,為何如此心虛?”
“不是你,便是芳菲……”
她的視線射向李芳菲,嚇得她臉色慘白,直往李方氏身後躲。
而本來正在抵賴的李方氏聞言,驟然一個激靈,將人護住,“是我,都是我做的,更芳菲沒有關係。”
“是我嘴瓢,那日在布莊跟人閒聊幾句,哪裡知道會傳到曹家耳中。要是曉得有今日,我是打死都不會說半個字的。”
“至於芳菲,她碰見個相熟的人出去聊天了,是全然不知情的。”
突然她看到姜映梨,像是想到了什麼,期期艾艾地撇嘴,“那個丫頭就是她堂姐。”
姜映梨蹙眉,“姜青柚?”
這兩人是何時認識的?竟會湊成堆兒!
“是她。”李方氏忙不迭點頭,“她能作證的。”
李嫂子驟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撲過去就揪住方氏的衣領,怒道:“弟妹,名聲有瑕,身上有病的分明是你家芳菲,我們往日裡都讓著哄著,在外更是半句都不敢提,生怕勾了她的傷心事!”
“你倒是好,出去移花接木,愣是說成我家小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她素來是個可親溫善之人,眼下氣到極致,就跟個護崽的母獸,恨不得生吃了李方氏。
“殺人吶!”
李方氏被掐得直翻白眼,脖頸漲紅,最後還是李芳菲哭著和李福瑞把人從手下搶救了下來。
全程李家其他人都是冷眼旁觀,不,更多的是惱恨。
眼看著幾人扎堆哭哭啼啼,雞飛狗跳,李母氣得臉色都青了。
李玉珠連忙給她拍背順氣,“娘,您彆氣,仔細身體。”
姜映梨是不愛管這些爛事的,但李母若是病倒了,只會更加麻煩,便取了護心藥丸,讓其服下。
李母喘了好幾口氣才緩和下來,“你當真是嘴瓢?”
李方氏捂著脖子,眼珠子亂轉,嘀嘀咕咕道:“……就是話趕話。當時她們說起誰家姑娘嫁出去半年多都懷不上,大夫診斷說是宮寒不利於子嗣,當時還問起我們家,剛好都是我們村兒的……”
“所以,你以為家裡把這事捅出去了,說的是芳菲。就乾脆攬下,推到小溪頭上?”李母替她介面,待得說完,她心口陣陣作疼,眼前發黑。
“蠢婦,蠢婦!造孽,當初是真造孽,讓你進了我家門!老三,你且看看你媳婦……”
李福瑞也是瞠目結舌,看著瑟縮的李方氏,他反手想打人,卻又生生壓下,心中是又痛又恨。
他抹了把臉,往地上一跪,“是我教妻無方,教女無狀。一切但憑爹孃處置!”
“是我們對不住大哥大嫂和小溪。”說著,他轉過去,朝著兩人磕了兩個響頭。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李嫂子淚如雨下,攔在李雨溪跟前,別過臉去。
至於李福貴,見到同胞兄弟這般,心中也格外不好受。
堂屋裡都是一片沉悶的冷凝。
李父打破了寂靜,他雖氣惱,卻還知分寸,冷冷打量著幾人,特別是一臉不以為然的李芳菲母女。
他出人意料的沒如往日般責罵,而是神色略顯蕭條,慢慢開口。
“我原以為不分家,可同氣連枝。如今想來,自古樹大分枝是有道理的。”
“爹!”李福瑞和李福貴同時震驚抬頭。
李福瑞更是膝行到李父跟前,眼眶都紅了,“是兒子不好,沒管好妻女,讓您和娘擔心了。但哪裡能現在分家,我還得給您養老送終呢!”
李方氏也連連頷首附和求饒:“是啊,爹,我知道錯了,何必要分家……”
比起不捨的李福瑞,方氏想得更多。
閨女還不曾出嫁,嫁妝還得從公中出。
還有兒子在鎮上學堂裡,也是公中出錢。
說句大實話,李福瑞的確不如李福貴能幹,且往日裡家中事務也多是大房做得多。
故而,雖然嘴裡總是唾罵大房,方氏心裡卻還是跟明鏡一般。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回李父的態度很堅決。
他冷笑問道:“不分家,就和離,如何?”
聞言,李方氏怔住,顯然沒想到李父會講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李父從來都是說話算數之人,瞬間,她就訕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