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鬱齊光氣結。“你怎生這般討厭?”
“我又不是銀子,何必討人喜歡。”
鬱齊光語塞,他提醒道,“你別忘了,你已經成親了,別做讓阿雋難堪的事!”
姜映梨挑眉打量著鬱齊光,“鬱齊光,你最近吃錯藥了嗎?”
鬱齊光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色厲內荏道,“你看什麼看?我莫非還說錯什麼?從前這樣的事兒你還做得還少嘛!莫斂舟不要臉面,阿雋可不是那種人!”
姜映梨眯眼,剛要說話,沈雋意不悅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齊光。”
鬱齊光身體一僵,撇了撇嘴,聲音低下來,“本來就是嘛!”眼看沈雋意神色不鬱,他連忙住了嘴,轉口道,“罷了,我不說了就是。快要過年了,碳敬和年禮都得準備了,我先出去瞅瞅。”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姜映梨見此,不禁揚眉,看向沈雋意,“要交碳敬和年禮了?你和阿檀為何都沒跟我說?”
沈雋意:“雲麓書院不重禮,隨大流送些便是。”
他沒說的是,近來書院裡流傳山長要收一位親傳學生,所以書院裡人心浮動,眾人送禮的手段花樣百出。
沈雋意從沒想過這個寶座,故而只想隨往年的慣例送些,以示尊師即可。
他手裡還有抄書餘下的銀錢,自然不願姜映梨再操心。
“你莫要掛懷,我和阿檀都能處理好的。若實在銀錢不湊手,我們自會與家中說的。”頓了頓,他轉開話題道,“大黑豚那邊如何了?”
“事情都解決了。小光的病情也漸好,現在金嫂子也能安心照料大黑豚了。”
經此一事後,想來金嫂子對大黑豚也不會緊緊是流於表面的關心,應當不用她再多擔心了,一時間,姜映梨也不知道該說姜青柚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但這並不妨礙她對姜青柚起了厭惡。
姜映梨搓了搓微涼的手,仰頭看著頭頂陰沉的天,低聲道,“今日風雪小了許多,我明日就回去了,也不知道家裡如何了。”
大雪天裡,兩個老太太在家,她也不大放心。
沈雋意頷首,“明日剛好放假一日,我送你一道。”
這回放假,一來是讓學子們張弛有度,二來則是讓學子們送碳敬等物。
雖然雲麓書院並不如其他學院重禮,但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需得遵守。若是條件不大好的學子,也只要意思意思送些便可。
翌日,姜映梨卻沒有走成。
胡掌櫃揹著藥箱來尋她了,兩人是在車馬行撞見的。
胡掌櫃租了車進城,下車剛好就覷見了姜映梨的蹤影,他眼前一亮,著急忙慌地衝過來拉住了人。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姜映梨正領著沈雋意和姜青檀要上車,被抓得一個踉蹌,她剛蹙眉不悅,見到火燒眉毛的胡掌櫃,不禁一愣。
“胡掌櫃,你這是怎麼了?”
不怪她驚訝,實在是胡掌櫃頗是狼狽。
他應當是摔了一跤,頭上戴的帽子東倒西歪,衣襬處都是髒汙的泥痕,臉凍得通紅通紅,眼下還有青黑。
“當然是有急……”胡掌櫃剛要說話,姜映梨抬手,重重地替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您說什麼?”
胡掌櫃回神,注意到旁邊還有沈雋意等人,他勉強笑了笑,端正姿態道,“我來此看診。醫館裡的藥童這兩日染了風寒,我這正手忙腳亂,還讓人去你們村都沒找過,你家說你進城了!我只能一人出診了。”
“不曾想趕巧遇見,倒是解了的我燃眉之急。你且與我一道搭把手。”
姜映梨聽出他話語裡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沈雋意和姜青檀,“我暫且不回去,你們……”
“我等姐姐一起。”姜青檀道。
他對於回去沒什麼執念,左右不回姜家。
沈雋意亦頷首,“我陪你一道。”
雖想回去見他娘,但總是不能落下姜映梨,他也不放心。
於是,這次出診就變成了四人同行了。
胡掌櫃租了輛馬車,一路疾馳出城。
沈雋意對胡掌櫃救治他孃的事,心存感激,如今見了面,他難得展現出關切,拱手道,“我孃的病,多虧了您,都不曾跟您道謝,還請您受我一拜。”
說著,他就要一揖到底。
胡掌櫃連忙抬手扶住他,“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