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
不知道為何,面對對方,他就莫名感覺到一股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寧老太太今天見了血,讓她想起曾經的一些不愉快的經歷,本來是不大想接話的。
但想起如今姜映梨在胡掌櫃手下幹零活,還欠了對方一大筆錢,她便斂了幾分脾性,合上書本,慢慢吞吞地開口:“阿梨這孩子實誠能幹,你交給她的那幾畝藥田,她打理得很是井井有條。”
胡掌櫃愣了愣,半晌才從犄角旮旯裡想起這茬。
姜映梨曾讓他隱瞞的事實。
他硬著頭皮道:“那挺好的。”
兩人禮貌地寒暄了幾句,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寧老太太本就不是個會特地挑起話題的人,眼下給姜映梨說過好話了,她便低下頭,似是看書,實為出神。
姜映梨換了身衣服,出來時,就看氛圍頗為凝滯,她眨了眨眼,走上前來。
“你們在聊什麼呢?”
“聊你。”
兩人異口同聲道。
姜映梨驚訝:“聊我什麼?”
胡掌櫃:“就聊那幾塊地……”
姜映梨秒懂,她咳嗽了兩聲,“你放心,那幾畝藥田,我託人照看著,定然能養出好藥材的。”
前兩日狗蛋在臘八結束後,特地過來了一趟道謝,順便跟她說起,他每日得空都會從翻山過去看藥田。
那幾畝藥田的雪他都有清理,藥苗沒被雪壓死,反而慢慢長出來了。
“那就好,你辦事我自是放心的。”胡掌櫃真心誠意地說道。
其實他挺好奇的,姜映梨有這般高明的醫術,而且手裡的藥丸更是有奇效,她完全可以接受藥堂的招攬坐鎮後,或者靠著賣神奇藥丸就能日進斗金。
為何她卻還要費勁巴拉地去弄什麼藥田,種什麼藥材。
頓了頓,胡掌櫃感慨道,“今年這雪下得格外大,前頭隔壁鎮上一條路被雪壓沒了,聽說翻了馬車,死了不少人呢!這每年冬日,家家戶戶都提心吊膽,生怕要辦喪事。”
姜映梨怕冷,她頷首道,“冬日寒冷,實是難捱。”
胡掌櫃突然神神秘秘道:“特別是今年朝廷那邊傳來了不少動靜……”
“胡掌櫃,你在朝廷還有人?”姜映梨驚詫。
“什麼動靜?”寧老太太同時問道。
見兩人轉頭望來,寧老太太不動聲色道,“前頭不是那什麼太后才下旨徹查過人員,弄得周圍幾個縣府都人心惶惶,現在臨近過年,又想要鬧什麼么蛾子?就不能讓我們老百姓平平靜靜地過個好年嘛!”
姜映梨深有同感。
之前因著寧老太太身染天花,又沒戶籍,碰上那樣的事,她們也是頗費了些周章。
胡掌櫃咳嗽了聲,“我的藥材是從燕城運來的,我之前趁著年前採購了一大批貨,結果都半月有餘了,還不曾運來。聽說是燕城來了位守城的將軍,管控嚴格,且對藥材看顧極為謹慎嚴重,除卻風寒藥,其他藥都不肯叫運出。”
燕城便是柳城隔壁的城池,佔地面極其遼闊,之前一直是朝廷屯兵之所。
姜映梨皺眉,“為何會如此?”
倒是寧老太太眯起了眼眸,低聲道:“鹽、茶、鐵、糧向來是受朝廷管控,除非是燕城出事,不然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情況。或許……”
“什麼?”胡掌櫃好奇。
寧老太太回神,搖了搖頭,理直氣壯道,“我一個足不出戶的老太太怎麼知道?”
胡掌櫃:“……”
行吧!
“胡掌櫃訊息靈通,是知道些什麼吧?”姜映梨問道。
不然,胡掌櫃也不會無緣無故講起這茬。
胡掌櫃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我是真著急,就託人到處問詢。昨夜還真有個同僚告訴我緣由了,原來是那守城將軍帶來的侄子得了重病,需要一些貴重藥材。但偏生有幾味藥材一直湊不齊,小公子的病情也一直不見好。”
“便卡著不叫人運走,還專門抓了不少大夫前去看診,看不好的就不讓人走,給下了大獄。”
姜映梨忍不住吐槽:“……卡著用不著的藥材,難道人就能好?”
“反正現在全城的人都不敢觸黴頭。”胡掌櫃嘆氣道,“我那同僚還是偷偷藉著旁人的路引跑出來的,就是怕被抓去將軍府看病。”
“現在就是咱們附近,甚至柳城的一些藥鋪都準備早早關門過年了。”
畢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