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事衝著她來,而不是牽連無辜,她也不會如此惱火。
確認幕後之人後,姜映梨閉了閉眼,咬牙忍住怒氣。
“以前我懶得追究,倒是讓她認為我是個怯懦的病貓了。”
無論想如何對付姜青柚,此刻姜映梨得先解決面前的問題,至少不能讓金嫂子母子分離,更不能讓金嫂子跳回火坑。
她睜開眼,看向金大伯,“除此外,她還跟你們說了別的什麼?”
金大伯老老實實:“……給了一錠銀子。她說只要辦到了,回頭會再加一錠。”
這樸實無華的鈔能力令姜映梨無語了片刻,她淡淡道:“金嫂子不會跟你們走的,既然人你們也見到了,就先回去。我會安排馬車送你們!”
說著,她就走進了院子裡,她先去檢視了大黑豚的傷勢。
他皮糙肉厚,剛才一番打鬥,也都是些皮肉傷,就是腦袋捱了一悶棍,有些頭昏眼花。
但他還惦記著金嫂子,他不肯好好給姜映梨檢查,伸長脖子往後看,“娘,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金嫂子檢查完金小光的情況,除卻脖子被掐出的紅痕,便無事了,她鬆了口氣。
“阿梨姑娘,大黑如何了?要不要緊?”她顧不上自己的傷,緊張地望來,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數落了兩句。
“旁人打你,大黑你為何不躲開?你的傷才好轉,頭更是不能挨碰,你怎生就……”
大黑豚撓撓頭,嘿嘿傻笑道,“我要是讓開,他們就要打娘了。我是大孩子,紮實得很,不怕捱打,更不怕疼的!只要娘和小光沒事就好……”
金嫂子聞言一愣,鼻尖更是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夫家逼上門,孃家袖手旁觀,最後幫她,擔心她的竟是這些不相干的人……
“好一對不要臉的姦夫淫婦!”金婆婆聽不下去,重重啐了口。“我兒真是瞎了眼,娶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賤婦。”
雖然不肯認金嫂子當兒媳婦,但在她看來,金嫂子就合該給她兒子守一輩子的寡。
見有其他男人關心金嫂子,她自然是不快的。
金嫂子臉色一白,“娘,我沒有……”
“啊呸,別叫我娘。我可瞧得仔細得很,剛才你們就差抱成團滾作一堆,要不是我們趕來得及時,還不知道發生什麼!早知道你是個浪蕩貨色,我就是一頭碰死,也要攔著不讓你進門,這樣我兒也不會年年輕輕沒了。”
見她提起早逝的丈夫,金嫂子心如刀絞,面色霎時比地上的雪還白,渾身微顫,更加抱緊了兒子。
這是她此生最大的遺憾和痛。
她與丈夫少年感情,兩情相悅,結為夫妻不過短短一載,對方就被徵兵,死在異鄉,連屍骨都不曾歸來。
她心中的痛苦其實不比失子的金婆婆少。
“娘……”金小光沙啞著嗓子,抱住了她的脖子。
金婆婆見到孫子還跟她親近,不樂意了,衝過來就要把人抱走,“她是你哪門子的娘?她就是掃把星。小光,你跟奶奶走,奶奶疼你!”
“不、不要……”金小光躲在金嫂子懷裡不肯。“你,你們都壞……”
他還記得剛才金婆婆的凶神惡煞,以及金老二想掐死自己的事。
大黑豚也伸長了手來攔,兇巴巴道,“不准你們碰我娘和弟弟!”
“啊呸,滾蛋!老孃才沒你這麼大個孫子!老孃要帶自己的親孫子走。”金婆婆不耐煩地推開大黑豚,奈何大黑豚身強體壯,她推了半天沒推動,還差點自己摔倒。
她乾脆一拍大腿,拿出村裡吵架的潑辣蠻橫勁兒,嚎叫地往地上一坐,“哎呦喂,大家快來看看啊,賊姘頭欺負人啦!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人主持公道啊……”
姜映梨被嚎得心情煩悶,耳朵更是嗡嗡直叫,她臉色一沉,“既然如此,我也正想討個公道。”
“我好好地請個長工照顧我家的病人,出錢出力出地方,結果你們私闖民宅,不但砸爛我家中事物,還打傷了我家病人,真是豈有此理!”
“大黑豚腦袋受傷失憶,智商都退化成了孩童,我費了多少錢和藥才把人養好,現在平白被你們又打破了頭,這件事必須給我個交代。”
“高七,你帶人去報官,再讓人請大夫過來,今天咱們就好好去青天大老爺跟前論論清楚。”
高七很上道地拱手應承:“是。”
金婆婆本來只是想平白賺點銀子,如果能把大兒子的遺腹子帶回去更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