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撩起衣袖,露出幫著繃帶的傷口,催促道:“快點換藥。用那個!”
離開藥鋪前,他可不是空著手的。
他眼饞姜映梨的當然不只是因為她那張符合他審美的漂亮臉蛋,他更垂涎的是姜映梨那出神入化的縫補醫術。
他那麼嚴重的傷口,胸口都破空大半,她都能治好,可見能耐。
而人才無論何時都是叫人喜歡的,那是比美色更誘人的。
所以,周羨三番五次地琢磨著想將姜映梨哄去黑山附近,若是她肯上山最好,可若是不肯也沒關係,住在附近以後延醫用藥也方便找人。
為此,他還特地用了美男計。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好,總是能惹得女人歡喜的。
奈何姜映梨仿似根木頭,無動於衷。
想起離開那日,沈雋意那張精緻俊俏的小白臉,他忍不住牙根酸澀,小聲又嘀咕了句,“小白臉咬人也挺疼的。”
他丟給李雨溪的正是從姜映梨處藥鋪撈走的止血白藥,對活血消痛有奇效。
李雨溪捧著藥正不知所措,猝不及防他驟然挽袖,露出精壯的胳膊,霎時臉一紅,急急忙忙地背過身去,渾身不自在。
她閉著眼睛,喊道:“我,我去叫方大伯他們來給你換藥……”
她到底是未嫁姑娘,除卻家中長輩,還不曾看哪家男子袒露過。
傷口疼痛,周羨也有些不耐煩,“喊什麼喊,你幫我把繃帶解開就成,我自己能上藥。快點!”
他並不信任這家的人。
李雨溪不是個擅長拒絕的性格,聽到他隱隱壓抑著的痛呼,咬了咬牙,閉著眼睛轉過頭來。
“那我,那我給你解開……”
周羨:“……你是頭頂長眼睛了嗎?”
李雨溪不解,老老實實回道:“不是。”
“睜開眼,不然你弄疼我怎麼辦?”
“可……”
“我都遮住了。”
周羨拿過一旁的方巾,遮擋在露出的胳膊上,只餘下那圈繃帶,以外愣是保證遮掩得嚴嚴實實。
李雨溪試探著睜開眼,沒再見到那肌肉結實的肌膚,不由鬆了口氣,低眉順眼上前來。
周羨覷著她柔嫩的粉頰,撇撇嘴,靠坐在床頭,低頭看傷口。
果然,不是人人都如姜大夫那般,視病人男女性別於無物,只專注於傷勢。
傷口處說是繃帶,其實也就是洗過多次的細棉布,皺皺巴巴的。
李雨溪剛解開上面的結,周羨就喝住了她,“夠了。”
李雨溪疑惑。
周羨一圈圈解開,隨意斜睨了她一眼,故意道:“我可不想讓我的身體被個陌生姑娘瞧,誰知道你會不會追著我不放!”
傷口猙獰血腥,可不是人人如姜映梨訓練有素,為了避免李雨溪等會見到,還不如自己來。
他又不是沒試過。
李雨溪愣住。
李雨溪羞惱。
她轉過身,委屈咬牙:“誰追著你不放,我才沒那麼孟浪。”
若非他強留,她早出去,何至於被他譏諷。
真是,真是——太不要臉了!
周羨嗤笑一聲,並沒有理會,專心處理傷。
赤腳大夫雖將箭取得乾淨,但止血藥粉實是惡劣,至少在用過止血白藥後的人看來都是如此。
周羨簡單清理了下,就將止血白藥灑了上去,然後重新取了乾淨的細棉布去纏繞。
他單手去繞圈,說實在的,細棉布發硬,摩擦過傷口生疼生疼,這讓他有些想念盈泰堂的紗布。
李雨溪並沒有聽到身後的反駁,只依稀有幾聲疼痛過度而引起的粗喘悶哼。
她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跑出去。
但可能是於心不忍,亦或是好奇和無聊,她悄悄回眸,就覷見這個英俊的少年正咬住繃帶一角,滿頭大汗地單手作業。
看起來格外的艱辛。
饒是如此,他也未曾出聲尋求幫助。
額角都是細細密密疼出來的冷汗。
李雨溪愈發覺得站立難安。
周羨對視線很是敏感,自然感覺到她若有似無的打量,他眼也不抬地懶懶道:
“我可不會娶你。”
李雨溪:“——?”
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她臉漲得通紅。
她是真沒想到這人嘴這般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