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雋意垂著眉眼道:“不用。等我孃的病情好些,我會去鎮上書局抄書的,屆時家裡會鬆快些。”
雖說讀書郎都得寒窗苦讀,但沈雋意沒有埋頭讀書的條件,他這些年讀書全靠她娘存著體己,然後就是他自己抄書賺的錢,不然以沈家的苛責,他早就被迫輟學回家種地了。
姜映梨也沒反駁,沈雋意有這個覺悟也挺好,她可沒打算給沈家一輩子當牛做馬,再來讀書雖辛苦,可也沒有不讓人沾煙火氣的道理,那隻會本末倒置。
姜映梨知道沈家拿她沖喜,是為了噁心沈雋意母子,沈雋意也是不想娶她這麼個汙點。
而她也沒想真的跟他過一輩子,這只是暫時收留她的落腳地,等以後站穩腳跟,她會離開的,還沈雋意清白和自由,也會給他報答!
吃過早飯,姜映梨就揣著破籃子去鎮上了。
天水村去鎮上有四五公里,村裡也有賺小錢的驢車來回接客,但姜映梨去的時候沒趕上,便只能走路了。
等到鎮上,已經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姜映梨一身肥肉晃盪,人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衣服都汗溼了。
她嘆了口氣,再次感慨,當胖子是真的難!
等在樹蔭下歇了半刻鐘,擦乾淨臉上的汗,姜映梨就問了路人,一路尋到了鎮上的藥鋪。
藥鋪掌櫃剛送走一個客人,見得提著籃子,肥肥胖胖的姜映梨,忙揚起笑臉道:“大妹子是想些安胎藥嗎?”
姜映梨:“……”
安胎藥個球球!她看起來像懷孕嗎?
她生生壓下一口老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是。掌櫃的,你這收白花蛇嗎?”
藥鋪掌櫃一怔,“收!當然是收的!你家莫非有?”
白花蛇可是個好東西,不但能泡酒,炮製好後還能祛風通絡,止攣補身。
鎮上多少員外老爺都好這口。
只是這銀環蛇有劇毒,又難補,所以哪怕知道賺錢,也少有人拿命去拼。
姜映梨把籃子放在櫃檯上,揭開遮擋的破衣服,露出了裡面四條齊齊整整的銀環蛇。
掌櫃探頭檢視,等到確認後,他高興極了:“是白花蛇,瞧著有些大小了。就是破了頭,不能泡酒喝,有些可惜了。”
“這白花蛇雖不能泡酒,但炮製好了,不但能用於風溼頑痺,驚風中風,連麻風惡瘡都不在話下。”姜映梨淡淡道:“對小兒高燒更是有奇效。”
掌櫃打量姜映梨,奇道:“夫人也懂醫理?”
姜映梨點了點頭,指了指籃子:“掌櫃的,你打算怎麼收?”
掌櫃想了想,比了個手勢:“八錢銀子一條,你看如何?這市面上我家可是價格最高的了,不信你打聽打聽我家的名頭就曉得,絕不會坑人。”
他本來是打算壓到五錢的,可看姜映梨也算半個行家,他也不好太過。
便是八錢銀子收進來,他炮製好後,翻倍成二三兩賣出去,也是有大把人搶著要的。
這家藥鋪的名聲是很不錯,姜映梨事先也做過功課,她也沒挑剔,能賣到八錢已經算誠心價了。
做成了一筆生意,掌櫃很是歡喜,讓夥計把蛇拿進去收好,又把籃子還給姜映梨,連帶著三兩二錢銀子也送到了她手裡。
“夫人往後還有這種蛇,可儘管賣給我!價格都好說!”
姜映梨拿到錢,臉上便也帶上了笑容,“自然。”
她的目光在藥鋪裡流轉一番,“掌櫃的,你這裡可收藥草?”
掌櫃也見過這種,“收是收的。不過得是完整能用的。若是炮製好的,我家的價格會更高些。”
頓了頓,他看著姜映梨笑道:“夫人懂醫理,想來是懂行規的,若是你送來的,品相好,價格我絕不比旁家的低。”
這也算是給姜映梨賣個好。
“我知道了,謝謝掌櫃。”姜映梨走了兩步,想起一茬,回頭糾正道,“麻煩您還是別叫我夫人了。”
她恁不習慣。
掌櫃怔忪,歉意地從善如流:“好的,姑娘。”
他看姜映梨膀大腰圓,頭髮又高高束起,瞧著還以為成親生養過。
畢竟少有姑娘家胖得這麼敦實的!
掌櫃搖了搖頭,腹誹道:也不曉得哪家養出來的,以後可怎麼好嫁人!
姜映梨不是虧待自己的人,有了錢,自然是要好好改善生活。
她捏著錢先去米糧店買了些十斤米麵,還有油鹽醬醋,想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