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孫兒的腳受了傷,行動多有不便,而且朝廷已經下令再過幾日就要科考了,孫兒一刻也不敢停歇,所以才懈怠了向您請安,還請祖母勿怪。”
看祖母臉色不虞,林謹宴心中有些忐忑。
畢竟,他從小被祖母養在身邊,最是瞭解祖母的性子,本能的有些懼怕她。
老夫人冷哼一聲,示意孫嬤嬤攙她過去。
林謹宴立刻“關切”詢問,“祖母,您身子好利索了嗎,可用過午膳?”
“哼,託你母親的福,沒死成,讓她失望了。”
其實,老夫人對孫子也是倍感失望的,她承認自己一直瞧不上宋氏,對宋氏多有打壓,但她對這個唯一的孫子格外疼愛,沒想到在宋氏奪走管家權之後,她這個孫子竟然冷眼旁觀,對她不聞不問,她心裡一直憋著疙瘩。
孫嬤嬤扶著老夫人坐下,這才猶豫著哭訴。
“世子,自從老夫人沒了管家權,院兒裡的下人也都被夫人撤去了,只有老奴一個人伺候,廚房裡的那些下人們見風使舵,竟只給老夫人一些清湯寡水的飯菜,老夫人年歲大了,只吃白粥鹹菜可如何使得?”
林謹宴眉眼一震,感到十分吃驚。
沒想到母親和祖母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不可調節的地步,母親不再謹小慎微小心翼翼,且不再懼怕傳出不好的名聲,直接和祖母撕破了臉。
他眼中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過,立刻義憤填膺道,“祖母,您莫生氣,待孫子的腳好了,定去廚房好好敲打那幫不知死活的下人,您也知道科舉考試近在眼前,如此關鍵時刻孫子萬不能分心,等孫子科考完……”
老夫人心裡憋著口惡氣,哪裡聽得進孫子的推辭之言,而且在她心裡,孫子一直都十分優秀,用不著眼前這一時半會兒的刻苦都能高中狀元。
所以,她語氣不容拒絕道,“我等不得了,現下祖母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現在就命人警告廚房,打今兒起日日給我做幾個菜送去福榮堂,要麼祖母以後就來你這裡用膳了。”
林謹宴頓時傻眼兒了!
祖母要是日日來他這裡同他一起用膳,那還不如讓下人給祖母做幾個好菜送去福榮堂。
自從沒了祖母的束縛,不用日日對著祖母那張頤指氣使的臉,他覺得日子過得十分舒心自在。
於是,他立刻拒絕道,“祖母,孫兒這就命人去通知廚房,從今以後日日給您換著口味兒多做幾個菜,您快消消氣。”
說完,他立刻叫來阿福添了一雙碗筷,又吩咐阿福去廚房一趟,叮囑廚房管事的。
老夫人心中的陰霾這才掃去一些,拿起筷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風捲殘雲一般七八個盤子瞬間都空了。
林謹宴都看懵了,祖母這是餓成什麼樣了,竟然像路邊的叫花子撿到了饅頭一樣,如此毫無形象的吃相他還是第一次在祖母臉上看見。
“嗝——”
老夫人夾起最後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鐵青的臉這才好看了一點兒。
她覺得孫子已經同自己不親近了,她年紀大了,在侯府孤立無援以後日子肯定很難過,她必須要把表侄孫女兒救出來,同她一起對付孫靜嫻那個賤人才行。
於是,她不鹹不淡的開口,“宴兒,你把嬌嬌關起來的時間也夠久了,他畢竟是鈺哥兒的生母,你總這樣關著她也不是個辦法,萬一把人關瘋了傳出去,鈺哥兒長大該怎麼做人?”
林謹宴心中耿耿於懷,覺得江晚檸和自己和離,全是杜明嬌害的,所以他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一絲不耐。
“祖母,這件事情孫兒心中有數,您就別管了。”
老夫人頭一次聽見孫子如此不將她的話當回事,立刻惱了。
“你心裡有什麼數?”
“便是一直關著嬌嬌嗎?她委身於你給你做妾,還給你生下聰明伶俐的鈺哥兒,祖母且問你她究竟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了,要被你如此關著?”
林謹宴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他心中已然把錯全都怪在了杜明嬌身上。
看孫子不說話,老夫人繼續道,“我不管你受何人挑唆,今日必須把嬌嬌放了,否則我定把這侯府掀了,既然不得安生,那大家就都不要過安生了。”
林謹宴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祖母,孫子科考在即,您能不能過幾日再來同孫兒商議這些事情?”
老夫人冷哼一聲拒絕,大有你不答應,我就坐在這裡撒潑的架勢。
迫於無奈,林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