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的美味眾所周知,自是不必贅言,按理說淮陽郡有地利之便,應該人人喜食河蟹才對。可事實卻恰好相反,張鵬經過觀察發現,翠花鄉的百姓吃魚不吃蟹,即便是捉魚時不小心連帶網到,也會十分嫌棄的丟掉。
這真是咄咄怪事了,按理說在食物匱乏的年代,所有東西包括糞便在內都應該被品嚐過,然後多次總結經驗得出哪些食物可以用來果腹,那些有毒不能吃。像螃蟹這種味道極佳的生物,沒道理被放過啊!
帶著這些疑點,張鵬曾經詢問過碩父楊,老人家卻說從沒人吃過螃蟹,也不懂的這東西該怎麼吃。而且蟹子經常在堤壩上掘洞,汛期往往會導致決堤,所以不管是農人還是漁夫,見到它們都是一腳踩死了事,根本沒想過端上飯桌。
僅僅是從沒吃過就讓螃蟹逃過一劫?這一點也不符合我國人民的吃貨傳統啊。
搖了搖頭,張鵬躡著腳悄悄來到那泥洞的口子側面,只見這洞口足有拳頭大小,可見裡面的傢伙分量很足!動物和人不一樣,人類經常做會一些無用功,但動物做的一切都是十分精準的,絕不會有小蟹子挖大洞的情況存在。
生怕驚擾了裡面的傢伙,張鵬的所有動作都十分緩慢,儘量不弄出聲響和震動。說實話,捉螃蟹的方法有很多種,但就徒手來說,那些為了捉一隻螃蟹就能挖出半米深巨坑的路數實在太粗野了一些。
張鵬前世就經常在老家的河邊捉螃蟹,對他而言,鐵鍬都用不上,一根堅硬的木棍就足以了。他給自己的招式起了個很風騷的名字——插菊法!!!
悄悄探頭往洞裡面看了看,只見兩根毛茸茸的蟹腿正露了出來,這也是螃蟹的習性之一,有時候它們需要曬一下太陽,清理體表的絨毛,以避免細菌過多。
確定了洞內有螃蟹,張鵬將一根木棍拿在手中,估計了一下洞的走勢和那傢伙藏身的深度,就猛地往下一插,直接捅在了螃蟹的屁股後面······
“我是一隻螃蟹,生得威武雄壯,在小河灣這一片混,還算有些名氣。我有堅硬的外殼和無堅不摧的雙鉗,這是我能夠縱橫河灣的憑藉。原本,我的生活無憂無慮,即將迎娶第一百二十位夫人過門。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我被一個人類盯上了······”
螃蟹後路遭襲,本能就要往外逃生,要說它八條腿運轉如飛,速度已經極快,但怎奈腿雖多,可是短啊!
張鵬就等著它出來呢,一雙大手準確無誤地將其扣住,然後拇指和食指僅僅捏住蟹子的背心與腹部,這樣一來任它鉗子多麼有力,也夾不到手了。
其實一旦被螃蟹夾住手,掙扎是沒用的,你越用力,它夾的越緊,最後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即便不能把手夾破,夾紫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能讓人疼好幾天。
對付蟹鉗,張鵬自有絕招,只需要對著螃蟹的面部輕輕吹氣,螃蟹自然就會把鉗子鬆開。其中的原理他自己也不清楚,但這是從小到大捉螃蟹積累的經驗,絕對管用!
如法炮製,張鵬很快就在這處小河灣捉到十幾只巴掌大小的蟹子,個個都是頂蓋肥!若是換做前世,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如今卻全都便宜的這個黑臉的青年。
玩了一會,張鵬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長嘆了口氣。如此捕蟹方法雖然簡單,但效率其實並沒有多高,他之所以如此,只是單純的想回味從前的記憶罷了。
橫跨兩千多年,自己竟然在秦朝做著和前世同樣的事情,一種莫名的喜感和傷感接踵而來。他臉上神色複雜,不知是哭是笑。
張鵬原以為自己可以放得下前世種種,全身心的做一個秦人、古人。但只有親歷者才能明白,無論你做任何事,都擺脫不了自己的記憶。
發了一會呆,果斷地站起身,將屁股上的泥沙拍掉,然後穿上短褐和犢鼻褲,光著腳丫子追趕上一隻偷跑出來的螃蟹,重新將其放入魚簍,紮緊口子。張鵬決定速戰速決,用另一種捕蟹的方法,畢其功於一役!
此法名曰“請君入甕”,其實就是設定陷阱罷了。他先是在臨著河水不遠的一處地方開始挖坑,因為都是泥沙,所以也不需要什麼工具輔助。僅僅靠著雙手,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一個三掌見方的圓形坑洞就被刨了出來。
捧了一點河水,將洞壁抹得光滑平直,這是為了防止獵物逃走!
然後,他又在坑洞挨著河邊的一側挖出一條水溝,將河水引入洞中。之前摸到的魚此時也派上了用場,在石頭上砸了三兩下,魚肉碎成了一塊一塊,均勻地灑在洞內水中,連線河水的小溝也要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