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挺首昂胸地驅趕著豐牛裡參賽的五頭黃牛走上賽場,引發了一陣驚歎聲······
“噫!這是哪個裡的牛嘞,怎地也如此雄壯?”
“是啊,恁看看這毛色,和那三樹裡的牛不逞多讓啊!”
“是極是極!”
倒是有人注意到了張鵬手中舉的幡子,他恰巧是個識字的,頓時便道:“怪事了,此乃豐牛裡的牛!”
“豐牛裡?!”周遭的人還不相信,問道:“往屆賽牛一直不溫不火的豐牛裡?”
“然也!”識字計程車伍指著鵬手裡舉著的幡子,道:“俺決計不會認錯,就是豐牛裡!”
本來倒數第二個出場的三樹裡已經得了滿分,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鳩此番獲‘最’無疑了,所以當張鵬趕著牛走到場上的時候,負責檢驗的吏員們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好些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場。
但是人群“嗡嗡嗡”的議論聲逐漸擴大,開始逐漸吸引人們的目光,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張鵬和他的牛的時候,已經沒人還敢輕視了。
“這······這是豐牛裡的賽牛?”縣丞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他雖然對牛事並不精通,但作為積年老吏,品牛的眼光還有的。他不需細觀便知道,豐牛裡的賽牛,絕對有得滿豆子的潛力!
想到此處,縣丞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三樹裡的牛能夠得到15顆豆子,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指標,但若能再多出一個得滿15顆豆子的成績,今年的指標就可以完成大半,豈不是意外之喜。
“回上吏!”田嗇夫牟面帶得色,撫須道:“這正是豐牛裡的賽牛,此牛倌名鵬,就是他以新式飼牛之法,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將裡中黃牛飼得如此精壯!”
“原來如此,且待本吏細細觀之!”縣丞再也安奈不住,竟然第二次離席,親自下場觀牛!
田嗇夫牟笑臉陪同,縣丞的表現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就見牟一揮手,站在一旁發愣的小吏們頓時醒過神來,頁紛紛圍了上去,開始對豐牛裡的賽牛進行測量。
“嘖嘖嘖······”
縣丞撫摸著一頭黃牛的犄角,就彷彿是在撫摸美姬的臉龐一樣,一邊用指尖摩挲,一邊不住地感嘆:“體壯而膘肥,骨量足而有神,毛色鮮亮、牙口白皙,真是好牛啊!”
“上吏明察,豐牛裡往年賽牛成績平平,毫無出眾之處。現今卻能有如此轉變,皆士伍鵬一人之功也!”田嗇夫牟適時為張鵬美言道。
“上吏謬讚,小子愧不敢當······”
張鵬也聽出來田嗇夫牟這是在有意提攜自己,雖然目的還不清楚,但自己身無長物,只是一介黔首而已,並沒有什麼價值才對。牟所圖者,要麼為色,要麼為才。他自忖面黑,並非是美男子,所以很放心的適時上前,附身一禮,面容表現得十分謙遜。
“我大秦一向賞罰分明,牛養得好,自然該賞!”牟拍著張鵬的肩膀道。
縣丞已經是整個陽城縣的二把手,地位只在縣令之下,倘若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對張鵬而言必定受益無窮。當然,田嗇夫牟如此提攜士伍鵬,也存在私心。
九月,一年一度的‘上計’就要開始了,縣中會把租稅收入、戶口統計、治安情況等成績上報到郡中,然後直達皇帝陛下御前。這其中,自然也就少不了始皇帝陛下心心念唸的農事和牛事。
牟心裡估計著,按照今年自己的表現來看,自己從陽城二十六個鄉田嗇夫中脫穎而出,升到縣中任職‘都田嗇夫’已經十拿九穩,甚至從縣丞對自己的態度也可以窺探出一二來。
但問題是,如果自己離開了翠花鄉,那對下面農事、牛事的掌控必然就會減弱。都田嗇夫負責全縣農事,要著眼全域性,這就要有信得過的部下替自己守住基層。
據牟所查,士伍鵬生性穩重,飼牛盡心盡力,是一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關鍵他還年輕,可以作為長久的得力助手。且此人善於飼牛,說不定日後還會給自己帶來驚喜,這種人不提拔,難道要提拔滿腦子齷齪、一門心思往上爬的老油條鳩?
縣丞為吏多年,兩句話就明白了牟的心思,一個小小士伍的前途他還不放在眼中,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呢?便道:“年輕人要出頭,我們這些老傢伙要不遺餘力的提攜,鵬很不錯!”
牟笑了笑,微微一揖。有縣丞這句話,自己怎麼安排鵬都好說了。
就在這時,三樹裡的裡佐鳩也湊了過來,小吏們並未阻攔。一來鳩剛剛得滿士伍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