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靈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中。
楊梅麗呼吸有些侷促的看著手中的巧克力棒,手指顫抖眼眶發紅。
楊梅麗雖然一直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都很正常,但是一位愛著母親的孩子,一位為了孩子不顧生命不顧一切的母親。
在重複輪迴的7次中,經歷了上百年時光卻依舊沒有找到自家孩子,反而發現了許多自家孩子掙扎痛苦的證據的母親——
怎麼可能不崩潰,不絕望,不麻木,不瘋呢?
只不過在這漫長的百年孤獨絕望之間,楊梅麗學會了掩蓋自己的情緒,學會了表面讓自己變得堅強正常。
甚至學會了在心中掩蓋自己真實的想法,以便欺騙到最上面冷冷注視地面的世界意識。
,!
這都是一位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的所有愛的體現,這也是一種執念。
而此時此刻,楊梅麗注視著眼前與自家孩子有諸多相同,但都被自己下意識否定了的小哥。
原本心中被隱藏起來的驚濤駭浪洶湧而出,所有的證據擺在她面前,讓她顫抖著,悲傷著,乃至絕望著。
為什麼——我的孩子會變成小哥??
那個被強行與家人分開的小哥——
那個被捧上聖嬰的聖壇又被狠狠拽下來的小哥——
那個被當成放血工具的小哥——
那個被他人無休止索要的小哥——
那個獨自成為一個人家族族長的小哥——
那個孤獨的強大的讓人心疼的小哥——
張啟靈。
張靈。
楊梅麗忽然猛的意識到,她當初因為痴迷盜墓筆記喜歡小哥,所以給自己孩子取的這個名字,其本身就代表著諸多不幸。
這是困住無數人的名字,哪怕與其沾邊,都代表著不幸。
“小靈?真的是你嗎?”
張啟靈張著嘴想說什麼,可緊接著他瞳孔一縮,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片溫熱。
楊梅麗低著頭渾身顫抖著。
聲音中是無法被忽視的百年絕望之中,終於在痛苦之中包含愛的澆築,想要看枯萎的花朵綻放新生。
而當花朵真的有活過來的跡象時,又小心翼翼的澆水確認花朵是否真的要復活,確認其中是否要誕生新生的奇蹟——那是希望。
張啟靈無法做出否定或者逃避的答案了,他輕輕抬手擦拭著楊梅麗臉上的淚痕。
碎髮遮蓋住張啟靈的眼睛,張啟靈包含愛意的輕聲開口:“我在”
〔‘我在’遠方俊朗的青年同樣輕聲開口,與張啟靈的聲音重合〕
“老媽”
〔‘老媽’青年輕輕的擦拭著母親的眼淚,語氣中是堅定,他擁抱著媽媽:‘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張啟靈被緊緊抱住了,充滿著愛意的,失而復得的,小心翼翼的被楊梅麗抱住了。
楊梅麗的呼吸帶著顫抖,因為激動楊梅麗感覺大腦有些空白眼前一陣發暈,可她依舊緊緊抱著她的孩子。
她失而復得的珍寶。
張靈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一片溼潤,回抱住媽媽。
“我在,老媽,別怕”
“我一直都在。”
·
“我後悔了小靈”
突然之間,張啟靈聽見楊梅麗聲音中帶著哭腔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小靈是媽媽後悔了,後悔因為喜愛盜墓小說給你取那樣不祥的名字——”
楊梅麗流著眼淚聲音哽咽著,沙啞著,鼻頭酸澀著:
“我們的靈靈應該是快樂的、向陽而生的,而不是在陰冷的角落去守著屍體,去牽引亡靈……”
張啟靈的身體僵硬住了,他沒有想到媽媽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而楊梅麗這個懷抱越來越緊,彷彿要把張啟靈融入到骨血之中,好好保護起來。
“我們換個名字好不好?等回去後,答應媽媽,不要再叫張靈了!白官,張極名什麼都好!”
楊梅麗情緒有些失控,眼睛通紅,一想到她的孩子從出生起的那些不同常人之處,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可是為什麼一定是她的孩子?為什麼一定是她的小靈?!!
楊梅麗開始後悔給孩子起這種名字,楊梅麗知道名字並不能代表什麼,可她就是心存僥倖的想著——
如果她不給孩子起這種名字,是不是小靈就可以和這一切的陰謀詭計,乃至痛苦全部遠離沒有任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