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療室。
陸東讓冰清出去,他將林曉月放平之後,伸手將她身上燒焦黏住的衣服剝離。
林曉月呼吸緊促,伸手按住了陸東的手。閉著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別,你會被嚇到的。”
陸東看向林曉月的臉,那佈滿疤痕的臉已經足夠可怕了,身上,難道更可怕?
“跟身體的可怕相比,我最怕的是,嘟嘟沒有媽媽。”
“別緊張,不管你傷的有多重,我都可以幫你治好,相信我。”陸東的聲音如沐春風,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林曉月的手。
讓林曉月身體短暫的僵硬,最後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鬆軟下來。
她的手,也放開了陸東。
眼淚,也在此刻順著緊閉的眼角,流了出來。
“媽媽,不哭。”嘟嘟在一旁為林曉月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
陸東也沒想到,她竟然哭了。
嘆了口氣,陸東揭開了纏在她上半身猶如繃帶一樣的衣服。
嘶!
直到揭開之後。
陸東才知道,林曉月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裸露在陸東面前的,完全就是一個近乎腐爛的身體。
更恐怖的是她的後背,這段的脊椎竟然是空的。這讓陸東這種見慣了各種病情的神醫都震驚了。
脊椎挖空。
人竟然還活著,這簡直是奇蹟。而更奇蹟的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醫術,恐怕不在陸東之下。
他倒吸一口涼氣,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林曉月。
忍不住問道,“嘟嘟媽媽,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會……”
林曉月閉著眼,
哽咽著搖頭,“都過去了,過去了。”
“你要是沒辦法幫我治療,那就算了。反正我這麼多年也活過來了。”
“不,我沒說不能治療。”
“只不過,你丟失的脊椎,我需要找回來。”陸東如實說道。
找回來?
去哪裡找?
林曉月知道陸東想讓她說出怎麼丟的,但她能說?
說了又能如何?
那人太厲害了,厲害到能夠徒手將她的脊椎生生扯斷拿走。
陸東有什麼本事從他手裡奪回來?
況且,時隔多年能不能找到對方還是未知。
所以,對林曉月來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拿是拿不回來了,你能把我的命保住,讓我還能看見嘟嘟,我已經很知足了。”
陸東看她似乎有難言之隱,張了張嘴沒有多問,“行吧,那我就按照現行的辦法來幫你治療一下。”
“那就,麻煩你了。”林曉月咬了咬嘴唇,撇過頭說道。
隨後,陸東再次施展斷舍離。
針法加持自身強大的靈力,滋養林曉月的身體,她那腐爛的皮肉,以及身上的燒傷開始快速的恢復。
趁這個間隙,陸東讓嘟嘟躺在另一張床上,為她施展治療。
一直忙碌到深夜。
林曉月跟嘟嘟因為心神疲憊早已昏沉的睡去,陸東收針之後臉色發白,看起來近乎虛脫。
不過看著猶如破繭重生的兩個人,陸東內心有著從未有過的充實感。
尤其是脫落傷疤的林曉月的臉。在燈光下,嬰兒肥的臉蛋水嫩的猶如嬰兒,五官竟是出乎陸東想象的美。
不知道,你醒來看到自
己的變化,會有多吃驚?
陸東看著她笑了笑,隨後貼心的為林曉月推來一個輪椅,防止她醒來想上廁所。
接著,推門離開了醫療室。
他剛走,沉睡的林曉月就睜開了雙眼,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臉頰。
觸碰的那一刻,那滑嫩的猶如剝殼雞蛋的觸感讓林曉月的眼淚瞬間狂湧。
五年了,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臉還能恢復,還能以這種面貌出現在陸東的面前。
他細心,溫柔。
有本事,對嘟嘟也好。
也不曾嫌棄自己的醜陋。
甚至,還會看著自己傻笑自語。
再一次見到陸東,關於他的一切充滿了美好,讓他們母女破碎的生活變得有希望。
胡思亂想著。
林曉月發現,她之前的決定在這一霎那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