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拒絕了,他要不是明天沒手術,這一瓶都不會陪他們喝。
但韓再暖和高越悅卻都舉手贊成,於是晚宴開始下半場,三人慢慢的喝酒,屈喬喝水,給他們找電影弄遊戲裝置,然後領命進書房寫回信。
等到夏先覺和高越悅被韓再暖攛掇著玩上某經典雙人通關遊戲的時候,她走到書房,看到屈喬正坐在電腦前打英文。
“親愛的鮑勃,你好,很高興能收到你的回覆,你的論點非常……驚豔?”她湊過去看屈喬的開頭,企圖挑戰英譯中。
“精彩就可以了。”
“哇,不愧是留過學的,至少以後吃英語這碗飯都餓不死吧。”
“學了醫,這是必備技能,”屈喬打著字道,“要進步就得啃論文,啃著啃著就習慣了。”
“唔……”韓再暖又往下看了點,已經有些看不明白了,正準備親他一下作獎勵然後悄悄離開,卻見他手頭一頓,突然點開了鮑勃的郵件,另開一個視窗,草稿和回信並排放著,滑鼠在回信上逡巡,估計是斟酌詞句。
想到方才他說有一段因為有很多術語,所以乾脆概括了事,結果概括完了其他人還是一副聽天書的樣子,她就想笑,忍不住又湊過去,想看看原文到底什麼樣子,這一看,果然一陣眼暈。
就連國內一些藥品和病症的全稱都屬於“單個字認得但連一塊念都念不明白”的情況,她當然清楚外文中的專業術語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屬於“單個字母認得但是怎麼念都不知道”,甚至一眼看去簡直像亂碼。她逼著自己看下去,認得的詞彙幾乎沒有,可想到明明他提到的病例中有什麼亨廷頓舞蹈,什麼愛麗絲的,怎麼都沒……“你不是說有些病叫什麼亨廷頓,愛麗絲的,怎麼沒有呀?”
“在這,hd就是亨廷頓舞蹈症,huntington's disease,他們一般都是簡寫,這個就是愛麗絲漫遊仙境症,AIwS,全稱是 Alice in wonderland Syndrome。”屈喬的科普慣性又上來了,一邊回信一邊道,“亨廷頓一般中年多發,病如其名,表現是不能控制的表情和行動,像跳舞;愛麗絲的話,一般是兒童時期多發,但它其實是一種眼疾,非常罕見,因為大腦病變導致的視距模糊,就是你看世界像哈哈鏡一樣,或者對時間空間的認知出現錯誤,但到成年很多會消失。它們大多都有一定遺傳性,而且目前沒有針對性藥物,亨廷頓沒有,愛麗絲的話,有些人長大了會自動消失,但也可能更嚴重……再再?”
“嗯?”韓再暖猛地回神,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是屏著呼吸的,她嚥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亂。
“你怎麼了?”屈喬看她不對,轉椅面對她,抓住她的雙臂,抬頭,“看著我。”
“我……”韓再暖感到了熟悉的心驚肉跳,那是她察覺到什麼重要東西的時候,可她一時很難抓住,“我覺得,啊,很模糊,可是有什麼東西……”
“慢慢想,不急……要喝水嗎?”
“不用,讓我想想。”
“好。”
屈喬把座位讓給韓再暖,蹲在她一旁,卻並沒有看她,而是仰頭看著電腦。這顯然減少了她的壓力,聽著外面夏先覺和高越悅嘻嘻哈哈的笑聲,隔著一堵牆,隱隱約約,模模糊糊,就好像……
“啊!我!”她死死抓住一閃而過的記憶,“我聽到過!我聽到過!”
“什麼?”
“愛!”韓再暖努力從一團飄在管道海上方的灰霧中抓取字句,“病、遺傳、夢遊、愛……我聽到的,我當時很慌,我沒聽懂……”
“你在哪聽到的?”
“……夢裡?”
“夢?”
“就像夢一樣,噩夢,我能記得我當時很慌,我應該去記夢裡的一切,但是一回來我就想不起來了,可有時候我能想起一些,一些通道,一些,一些海,什麼的……”她說得語無倫次,幾個夢在腦中交織,她都有點分不清真假,“我知道我該去記的,因為出現這些夢以後,我都會換魂!”
屈喬狐疑的眼神變成了震驚:“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說?”
“你做了噩夢醒來能記得多少?”韓再暖道,“這就跟我毫無證據跟你們說我被換魂一樣,我再跟你們說我換魂前都會做夢可我不記得夢什麼,那不也很荒誕嗎?我至少要記起夢到了什麼才能跟你們說吧,比如現在!”
“對,現在,再說一遍,你聽到了什麼?”
“你把我鎖馬桶那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