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動動嘴子，累死累活的可是我們啊！
韓再暖簡單應付了兩句，等姜書華簽了檔案就走了出去，剛出門就拉下了臉，一路挪進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誇張的嘆了口氣：“哎！姐妹們，要渡劫了。”
“啊？”面前豎起兩顆小腦袋。
“馮院長離任，要離任審計。”
“啊？”
“到時候會有一個工作組過來，把院長任期內所有工作情況都審計一遍。”
“啊？怎麼審啊？”果然他倆都一點也不懂，樓靜雨甚至問，“難道是把我們挨個叫進去談對院長的看法？”
“開玩笑，院長知道我倆誰啊？我們配談對他的看法？”
“那就是發個問卷？有想法的就寫，沒想法的白卷？”
韓再暖額頭汗都下來了，她都想不起當年自己聽到審計這倆字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可能根本沒功夫猜想，就直接進入實戰了吧。
“你們夠行的，是審計，不是審問！”她哭笑不得，鬱悶都散去不少，“就是要把院長在的這六年所有和他有關的檔案都調出來，紅標頭檔案、發票報表、工作彙報、年度總結、年度計劃、通知、任免、活動專案……全部都要，然後列印出來編撰成冊，交給他們去審。”
兩人愣愣的聽完，過了一會兒，樓靜雨終於恍然大悟狀：“臥槽！”
“明白了吧……”
“這特麼多費紙啊！”
“……”
“還費墨！”鍾鋒這時候腦子跟進的賊快，甚至能舉一反三，“韓老師，你趕緊跟他們說說，我們這個印表機太老了，動不動就卡紙還花字，這審計是個大活兒，可別到時候幹一半這老爺機嘎嘣沒了，多耽誤事兒！”
韓再暖：“……”她撓了撓頭，“有道理。”
“誒？”兩人沒想到韓再暖會響應，對視了一下，來勁了，“再跟他們說說，電腦也給我們升級一下吧，我們現在開個word都費勁！”
“是該說說，”韓再暖連連點頭，“到時候那些檔案都是pdF，我們開文件都費勁，到一堆pdf的時候還不得卡死。”
“哇！不愧是韓老師，您這理由更靠譜！”
“不是理由，”韓再暖微笑，“是血淚教訓。”
她坐在電腦前，平淡道：“我一會兒理一個分工單，我們一起按照分工先把檔案整理出來，電腦和列印的事，我去跟學院爭取一下吧……不過我說清楚啊，我要求升級電腦不是給你們打遊戲的，你們就算打也別讓其他人看見，看見我肯定要甩鍋的昂！”
“韓老師\/再再姐萬歲！”小的們歡呼。
韓再暖哼了一聲，嘴上笑著，思緒卻飛遠了。
她還記得六年前那次審計，電腦更差，pdF檔案還不能批次列印，她頂著各種卡死列印了幾張pdF後鼓起勇氣找到姜書華，說如果只有她一個人，一張張列印的話，就算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守在印表機前，也肯定沒法在限期內完成那麼多檔案的整理。她在網上找了個批次列印pdF的軟體，但要付費，問學院能不能給買一下。
當時姜書華的回答是一攤手，來了句：“這個我也沒辦法啊，你想辦法克服一下吧。”
後來她自己買了那個軟體。
她不能說因此記恨姜書華，工作時間久了對於社會對人的打磨能力，她也有深刻體會。
如果她遲早要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那她希望這樣的一天，越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