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孩子怎麼這麼亂來啊!”教授韓媽哭罵,韓再暖聽著也想扇自己一下。
“事已至此,說她也沒用了,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呢,現在就看你們的決定了。”
“胡主任,我們真的決定不下來。”
“哎,我明白……”
“你們是專業的,按照你們的意見,是不是還是做的好?”
“理論上講,做肯定比不做好,這話我也就跟你們說,你們也知道有些患者家屬很容易想東想西,覺得我們建議手術是想賺那個錢,還有的層次高的覺得我們是想刷業績,但你們想想再暖這個情況,我們冒的風險不小的,人命關天,她一個大好青年,現在校方、院方甚至國外都有人來問,對她很關注的,但是能管的,願意管的只有我們,你看,現在就這麼個情況,這個壓力,還有這個,很苦難的考量,還是得你們來,畢竟最後簽字的是你們。”
“哎……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好嗎?”
好好好!爸爸媽媽你們再糾結糾結!加油繼續糾結!
“行吧,不過,哎,這話也說了很多遍了,她的情況不是很穩定,手術視窗期不多,拖得久了有什麼意外情況,我們也說不準。意識障礙現在還是世界難題,原因、解決辦法,都沒有,很多病人第一天好好的,第二天突然衰竭了,救都救不過來,很多家屬乾脆就放棄了,我們是很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的,你看要不然她這麼,說難聽點,躺得好好的,我們按理都可以勸你們弄點器械讓她回家養著了,可是現在就是這個晶片卡在這,誰都放心不下。”
“是的,我們明白,但我們……”
“主任,看下微信?”斜刺裡突然傳來屈喬的聲音,他居然一直站在旁邊!
“哦,稍等。”房中沉默了一會兒,胡一刀道,“二位等一下啊,我出去談點事,來。”
看來他把屈喬拉出去了。
房中安靜了下來,教授韓媽突然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吐出來,夾雜著難抑的哭音:“怎麼辦哦,這孽造的。”
“實在不行,還是做吧。”教授韓爸道,“她這樣子,都帶不回家。”
“就怕做了家回不成,直接帶到……哎。”
“那也是她的命了,她把晶片弄進腦子裡的時候,就沒考慮這些?”
“肯定沒考慮啊!要不然風險那麼大的事,會一句話都沒給我們留?”
“那多不吉利。”
“你忘了啊?以前她第一次出國的時候,把自己銀行卡密碼和什麼賬號密碼都寫在本子上攤開才走的,還寫個什麼爸爸媽媽我愛你,搞的我們一晚上沒睡好!等她報平安的時候一通罵!”
“那時候才幾歲,現在都……哎,會不會留了?”
“留什麼……啊,不會吧?”
“你有收到什麼資訊沒,前兩個月?”
“印象裡沒有,你也沒?”
“沒,要不要問問她同事,學生什麼的?”
“那個錢宇燦?”教授韓媽的語氣裡難掩嫌惡,“我不想跟他說話!”
“好了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他到現在態度都還好,氣死也沒用。”
“那你去問!我不去!”
“好好好。”
兩人剛聊完,腳步聲就傳來了,胡一刀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家屬啊。”
“主任,您說。”
“這樣的,這不再過一個禮拜就聖誕了,我們這邊呢,計劃請個外國專家到中國來交流,不過人家是過年嘛,所以主要還是以另外一個教授的名義私下邀請他們全家,到旁邊的千明山滑雪,到時候讓人家抽空過來看看,聽聽人家意見,到時候根據人家的意見,再做決定,怎麼樣?”
“這個專家……”
“叫鮑勃·勞倫斯,國際一流的意識障礙領域專家,真正的頂尖,說是開創者都行,聽說現在也在研究意識晶片領域,技術很前沿,至少對於再暖的情況,比我們有發言權。這邊也是錢宇燦提的,他把國內能跟這個領域搭上線的專家都找了,最後只能想出這麼個辦法,也是幸好那個教授前陣子剛來過中國,只不過是到另一個大學訪問,所以簽證應該很快。當然,邀請的費用是學校醫學院出,到時候讓那個專家到學校做個講座,也算能交代了。”
鮑勃!又是鮑勃!韓再暖此時居然有些慶幸自己不能動,否則她當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萬千感受湧上心頭,最後還是教授韓媽說出了他們韓家人此刻唯一能說的話:“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