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掃工作交給兩小隻後,邁著打飄的步伐,上到三樓去串門。
對於這場橫跨三個世界的研究,因為知道自己看不懂,所以她除了貢獻身體,基本上對進度是不過問的。而屈喬他們也知道說多了她聽不懂,可似乎他們比她更看重她的知情權,所以總是用盡量日常的表述向她報告一下進度。
所以目前她掌握的情況是,教授韓的技術對鮑勃他們來說就像是成長了一半的樹突然嫁接了一個新枝丫,而這個新枝丫如果長成,這棵樹將擁有一個全新的面貌和更為茁壯的軀幹,前景更加廣闊,但是對於如何嫁接,怎麼培養,甚至會收穫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定論。
然而時間已經不等人了,教授韓馬上就要離開,前期一起研究的計劃因為工程量太浩大而被叫停,現在她的任務就是儘可能多的“交出”自己的研究成果,看這個世界的科學家能踩著她走多遠了。
韓再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情過來的,接下來元旦三天她大機率要“躺”過去,而下一次“醒來”,可能就無痛結束這場旅程了。就算是一場冒險,過程痛苦無比,可看到終點的時候,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多少也會有點惆悵吧。
剛到實驗室門口,就聽到小沈激動的聲音:“他們有知情權啊!”
“誰有知情權?”韓再暖推門走了進去,卻見小沈一臉嚴肅。她更慌了,又問了一遍:“是我該知道什麼嗎?”
“不是你,”黃頁平攢著個勺子正在吃臘八粥,神色和小沈截然相反,很是平淡,“是錢宇燦,他爸媽想帶他回家過個年。”
“啊?怎麼他也……”
“什麼叫也?”
“那邊,教授韓爸媽,也要把她帶回去過年。”韓再暖象徵性的朝天指了指。
黃頁平聽她說了個大概,瞭然,嘆息:“可以理解,畢竟她的手術……不容樂觀。”
一旁小沈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
“那錢宇燦他們,應該知道什麼?”韓再暖有點懵懵的,“我沒時間去看他,現在他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他……不方便回家過年嗎?”
這話她是說得理直氣壯,因為她確實沒時間,而且她貢獻也不小。
“不方便。”黃頁平道,“你們不是說有一個錢宇燦突發衰竭死了嗎,我們當即就組織了我們這邊的錢宇燦的會診,看不到病灶,但也沒有看到好轉的跡象,這是最危險的,確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什麼處理不了的狀況。”
“那以錢宇燦那家人的謹慎,應該不至於硬要回去啊,他們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有啊,如果教授韓不再過來了,那鮑勃也要回國,順便把錢宇燦帶去美國治療,這不也沒剩幾天了嗎。”
“什麼?那研究怎麼辦?教授韓的資料讓他帶走嗎?”
“肯定不會,這個有我們把關呢,只不過後續還有很多事要做,你至少讓鮑勃回趟家吧。”黃頁平捂住額頭,“說實話再不休息我都快扛不住了,這一天天的日以繼夜,我最年輕氣盛的時候都沒這麼熬過。”
韓再暖心有慼慼:“是啊,是該休息休息了……所以說,錢宇燦也馬上要離開了?他這身體,能飛那麼久嗎?”
“鮑勃能聯絡到專業的醫療飛機,他背後金主的,充氧釋壓,牛得很。”黃頁平說著很不是滋味,“教授韓給出那麼多,別說坐這趟飛機了,單獨給買一架都是他們該的。”
“……教授韓給的東西,價值那麼大?”
“直接跨界。”黃頁平道,“雖然確實在初衷上有點異想天開,但是她找到了關鍵,讓這項技術有了更多的可能,鮑勃這趟回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拉到更多的投資……雖然已經背靠大樹,但是隻有一棵樹,未來不一定能罩得住我們。”
“那我們也不能只找國外的金主爸爸吧。”韓再暖沒有激動,她覺得自家人肯定有應對。
“沒錯,這個重任我們交給你朋友了,要猜猜是誰嗎?”
“……夏先覺?”
“哈哈哈!除了我們校部外聯辦的夏主任,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啊。要知道他剛接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怎麼才找我呀,哈哈哈哈!”
黃頁平不愧為老一輩,雖然夏先覺的部門已經改為“國內交流與合作”好多年,但很多老教授總也改不了口,要叫人家外聯部。
“這是等著我們吶?”韓再暖也笑。
“是啊,他說名單都列好了,國內的資源不比國外差,高低不能讓外頭佔多哪怕那麼一點便宜。”黃頁平說著,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