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十五分鐘前。
鬱綾將窗戶開啟,讓鬱立爬進來。
看了眼被子上不經意被蹭到的黑印子，鬱綾沒有說話，默默看著對方將揹包放下,隨後拍了拍被子上的印子。
“呼。”
把口罩摘下,鬱立狠狠喘了幾口氣,隨意拿起椅子上的水杯猛地灌了幾口水,這才像是終於活過來似的，倒頭就半躺在床上。
平坦細瘦的胸膛上下起伏,他抬手將嘴邊的水跡抹掉。
“這才早上九點不到,天竟然會這麼熱！”
鬱立緩了緩,終於舒服多了,他指了指地上的風扇,“小綾，把那風扇開開吧，熱死你哥了。”
乖乖地把風扇開啟,鬱綾遞了張紙巾給鬱立擦汗,小聲問：“你怎麼從窗戶進來呀？”
鬱立擦汗的動作停了下，他哎了一聲：“本來是想走門的，但走廊上有幾個人在那兒聊天，我尋思我可不能被他們看到。”
雖然進來秦家時做了登記，但畢竟他跟鬱綾長得有幾分相似，要是被人看到湊在一起可能會引起某些懷疑。
為了避免起疑,他就從窗戶翻進來了。
正所謂怎麼走的，就怎麼來，翻窗什麼的他已經翻得熟門熟路了。
將額頭上的碎髮往上一撥，鬱立盯著鬱綾的臉，越盯越有點兒不對勁,眼睛都眯起來，“小綾，你是不是又變好看了？”
小的時候，他們兩個經常在村裡到處亂逛，路過的村民都分不清他們誰是誰，長得太像了。
隨著慢慢長大，兩人的相貌稍稍有了些變化。
但如今再這麼一細看，好像差得不是一般大了。
摸了摸自己日漸粗糙的臉，鬱立越想越覺得古怪，大膽猜測：“你去整容啦？”
“我哪有。”
被鬱立盯得心裡有些毛毛的，鬱綾縮了縮肩膀，“我也沒有錢去整”
在秦家做了這麼久的護工，鬱綾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過一分錢。
錢都打進了鬱立留下的銀行卡上了。
“這倒也是。”撓了撓頭，粗線條的鬱立沒再關注相貌，畢竟他們這種幹勞活兒的人，樣貌什麼的最沒有用處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鬱綾這副樣貌會不會被秦家的人所記住？
嗯深思熟慮一番，鬱立覺得大家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閒功夫去記住一個普通護工的臉。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伸手捏了捏鬱綾的臉，問：“這兩個月應該沒有人發現咱倆互換了吧？”
“應該沒有吧。”
沒有發現鬱綾語氣裡的遲疑，鬱立鬆了口氣，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那次走之前說有事要去處理，現在事情已經結束啦。”
說到這個鬱立‘騰’得一下來精神了：“之前我打工的工地老闆拖欠工資，我們幾個去找他要說法去了。”
“我跟你說，現在哥有
點小錢了，這護工的活兒咱們就不幹了。”
聽鬱立的意思好像要辭掉護工的工作，鬱綾有些好奇：“辭掉之後我們要幹什麼？”
“你跟著哥去夜市擺攤，現在擺攤可賺錢了。城裡人都管這叫創業，發財之後咱們也能當個人上人。”
憧憬著未來的美好願景，鬱立注意到鬱綾的表情頓了下，他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
鬱綾搖搖頭，沒有告訴鬱立剛才5426跟他說還有兩分鐘就可以正式脫離這個小世界了，讓他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聽著腦袋裡的兩分鐘倒計時，他在思考哪裡能讓他躲起來。
與此同時，鬱綾的心裡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事情需要去做。
比如說，道別。
“好了，你快去收拾收拾，我去找管家聊聊，咱們今天就走吧。”
鬱立做起事來都是風風火火的，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的褶皺，還想再交代兩句話時，緊閉的房門被砰砰敲響。
聽著門外兩人的聲音，鬱綾心頭微動。
他想跟他們道別。
鞋尖轉向門口的方向，還沒來得及走過去，他就被鬱立塞進了空間不大的衣櫃裡。
“我去應付吧，你躲起來。”
見鬱綾欲言又止，鬱立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般地補了一句：“別怕，我最會隨機應變了。”
看著已經被關上的衣櫃門，鬱綾只好雙手抱膝蹲坐下來。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