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是誰?”
五條悟看著眼前擋下了一發赫不說,還明顯有理智的會說話的人形咒靈,好奇極了。
夏油傑倒是想起來了,
“是魏爾倫老師吧。老師的全名是保羅·魏爾倫。”
“也就是說,這個咒靈是來找魏爾倫老師的?”
五條悟大聲揣測,
“是魏爾倫老師的敵人不小心死掉變成咒靈了所以來報仇的?”
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對,態度這麼好,難道是魏爾倫老師的朋友?”
魏爾倫老師的朋友居然變成了咒靈,真是太可憐了。
五條悟假裝抹淚。
“你……什麼時候聽過我們的聲音?”
夏油傑有不同的想法。
什麼時候?
黑捲髮的秀麗法國人有點迷茫地如實回答,
“在保羅身上的時候。”
果然……
夏油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偷偷拽了拽五條悟。
“悟,這位先生,可能是之前就成為了咒靈,但現在才剛剛擁有意識。”
“所以是……”
“阿蒂爾!”
魏爾倫的聲音打斷了兩名dk的談話。
咒高警報響起的那一刻,魏爾倫本來並不在意——反正入侵者有人能處理,真的處理不了他再出去也不遲——但瘋狂跳動的心臟似乎在提示什麼。
循著直覺來到操場上的魏爾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蘭波。
真的是……
阿蒂爾……
金髮的北歐神明不自覺地喊出了聲,隨後就呆愣在原地。
他該做什麼呢?
去跟阿蒂爾道歉?在那麼多年中都忽略了你的真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去跟阿蒂爾抱怨?為什麼不能用更柔軟的態度對待我?而是不斷地重複冰冷的話語?
去跟阿蒂爾訴說?講述在失去他的這些年裡,自己是如何煎熬著內心理解了何為人類?
還是去跟阿蒂爾撒嬌?說自己真的好累,來到異世界好累,做不習慣的事情好累,強行動腦謀劃也好累?
看著那道纖長的,一如記憶中一樣堅定挺拔,又帶著幾分陌生的憂鬱的身影。
魏爾倫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了,保羅?”
黑捲髮的身影緩步走到呆愣在原地的親友面前,秀麗柔和的眉下,碧綠的眸子溫柔地凝視著那張和記憶中少年、青年都有點細微差別的,成熟的臉。
“……真的長大了,保羅。”
從甦醒以來無數次感慨過的話語終於還是說出了口,蘭波抬手,將魏爾倫臉頰飄散下來的金髮梳理到耳後,
“不打算給我一個久別的擁抱嗎?”
高傲冷漠的諜報員只在面對親友時才會有這樣軟和的表情和語氣。
魏爾倫微微俯身,將面前之人緊緊地、緊緊地嵌入懷裡。
“阿蒂爾。”
“嗯。”
“阿蒂爾。”
“嗯,我在。”
“阿蒂爾……”
聲音在顫抖。
“嗯?”
“對不起……”
像安撫大型猛獸一樣,蘭波抬起手,在魏爾倫的頭上和背上輕輕地、不停地撫過。
“你不必抱歉,保羅。”
中提琴一樣清潤的聲音中帶著不可忽視的歉意,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魏爾倫沒有再說話,只是貪婪地將頭埋在蘭波柔軟的頸窩中,沉默地擁抱著懷中之人,像是擁抱曾不慎丟失的半身。
……
五條悟目瞪口呆。
“那是誰啊?”
六眼神子戳了戳摯友,
“那不是魏爾倫老師吧。”
夏油傑也嘴角抽搐,
“我不知道,別問我。”
天知道魏爾倫一直以來在咒高裡都是什麼形象?
笑面虎一樣的老師,看起來親和實際上有點難接近的長輩,教學很認真但喜歡讓他們實戰自己去摸魚的刻板印象法國人,有不少秘密的神秘高手……
總之,不論是什麼,都不太可能是眼前這個抱著突然出現的人形咒靈撒嬌的大貓。
五條悟忽然有種撞設定的感覺。
夜蛾正道也安撫了剛下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