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門工坊。
“鏡心門的傳人?”梅嫽一怔,“鏡心門不就是那個會仿製神機的門派麼?”她心下不明白,找鏡心門的人來有何用。
吳汀木提前便知道芙蓉門的弟子來到魯門,不過他並不知道芙蓉門掌門率弟子前來的意圖,等到公輸勝喊他前來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明所以。
得知了芙蓉門遭遇真假銀票一事時,吳汀木也有些驚訝,想不到有人膽敢做出這種事——
按照律法,製作假銀票和私自鑄造錢幣同罪,按律當斬。
拿出真假銀票後,吳汀木拿起來比較了一番後,訝然道:“這兩張銀票無論材質還是印刷水準,簡直到了難以區分的地步,即便是我,也只能看出兩三處破綻,實在是個了不起的高手……”
身為鏡心門唯一傳人的吳汀木本身就是仿製高手,只不過他仿製的都是神機,如果說印製銀票的木板雕刻還算神機的話,銀票顯然不過是神機的展示。
“兩三處破綻?說來聽聽。”公輸勝想不到他僅看了幾眼就能找出破綻來,還有兩三處之多。
“喏,這裡的線條有一處不起眼的斷裂處,這是製作板雕時材料本身的缺陷,真品卻沒有。”
公輸勝和梅嫽按照他指點的地方,一處線條果然有條細不可查的細紋,若非吳汀木這種眼力,絕難察覺。
“還有這裡,這朵花的花瓣下面用墨有些過重,和其他地方的顏色有所區別,多半是因為這塊木頭受過擠壓或者根本就沒有做平,導致著墨多了一點。”
這一點就連公輸勝和梅嫽都看不出來了,在兩人眼裡,這處著墨並沒有什麼區別。
“最明顯的就是這裡,他們為了仿製你們的標記,用了第二次墨印,可是交叉處的墨卻因為版型瑕疵的問題,導致這裡不是直角而是偏小一點,這處痕跡顯而易見。”吳汀木指著銀票上一處細微到難以察覺的線條重合處說道。
這一次公孫勝和梅嫽都看了出來,雖然很不明顯,尤其是隻看假銀票時絕難發覺,只有當兩張銀票放在一起,又在吳汀木的指點下,他們才能看出來。
“若是有吳先生這種眼力,我也不至於這麼擔心了……薛玉凝!”梅嫽道。
“弟子在。”
“剛才這幾處破綻想必你也看到了,去,立刻派人通知咱們所有的錢莊分號,尤其要注意這第三處的破綻,這裡很容易看出來,你務必讓他們仔細甄別,一旦再發現假銀票,立刻將人攔下,報告衙門先將人拿下,要快,用飛鴿傳書!”
“是,弟子這就去辦!”
梅嫽給弟子下令後,再看向吳汀木時的表情顯然已經不同了。
“真沒想到吳先生眼力如此驚人,就連我這個自己製作的銀票,都不如吳先生了解得多,不愧是鏡心門的傳人!”
“梅掌門謬讚了,吳某也就這一雙眼睛還算有點所長,只是從小練出來的童子功罷了,哪有你們芙蓉門,做出如此精緻巧妙的神機出來,讓人歎為觀止。”吳汀木笑道,接著笑容斂去,“我雖然能看出這兩張銀票的細微差別,可是做出假銀票的人顯然是不懷好意,梅掌門千萬要小心了。”
“多謝吳先生提醒。”
“要沒別的事,吳某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公輸勝道。
“嗯?”
“我們還想請教一下吳先生,畢竟吳先生是看一眼就能製作出神機的高手,以吳先生看來,製作這種印刷銀票的木板雕刻,是照著原來的版型仿製還是按照銀票做出來的?”
吳汀木聞言又拿過銀票仔細看了看,良久,他忽然身子一震,似是想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說。
隨後他將銀票緩緩放下。
“是照著銀票做出來的,如果是我照著原版來製作,印製出來的銀票肯定會和真品沒有絲毫差別。”
“多謝吳先生指點。”
“沒別的事我先回屋了。”
“吳先生請。”
等吳汀木走後,公輸勝和梅嫽兩人面面相覷,吳汀木肯定從銀票上看出了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臨走時竟給人一種落寞的樣子。
他在隱藏什麼秘密呢?
“我也認為偽造銀票之人是照著銀票仿製的,如果想要看到原來的板雕,不得去你們那邊的繁盛谷去偷師?”公輸勝道。
“不錯,我也認為是照著銀票來仿製,木板雕刻的圖案和銀票的票面都是左右相反的,這種雕刻我也瞭解一些,可是做到如此精巧的,的確得是個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