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出條件之前,我故意停頓了幾秒鐘。
這是我留給調查員的思考時間,同時也是更深層次的心理暗示。
此時的調查員已經上頭,他只會猜測我要提出什麼條件,而不是我有沒有給他下套。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我嘆了口氣無奈道:“不問也行,讓她給我開個鑑定吧。”
調查員一怔:“什麼鑑定?”
“二類觀察者的精神鑑定。”
我比了個“耶”,順勢指了指門外:“我和嶽升不對付,所以才想裝瘋把他打一頓出氣,結果……我不能留在這,否則他一定會報復我。”
調查員狐疑的皺起眉頭:“可就算你被鑑定為二類觀察者,也未必能離開這座觀察站。”
“這是我的第二個條件,你要把我和我的安全員、輔助員從這裡調走。”
“你之前說只有一個條件。”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要麼告訴我劉曉星的身份,要麼答應我兩個條件——你自己選吧。”
“……”
調查員咬牙切齒的瞪著我看了幾秒,最終還是鬆了口:“你想去哪兒?”
“隨便,不在這就行。”
我適當的放緩態度:“俗話說‘藏葉於林’……嶽升說他之前任職的觀察站,有很多二類觀察者,不如就去那裡吧?”
我沒有直接說一號基地,因為在正常情況下,我作為觀察者,不應該知道月球基地這個情況。
調查員露出狐疑的表情:“你不怕他讓老部下報復你?”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知道我去了哪兒?”
我笑了笑,接著苦澀的嘆了口氣:“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萬一真被他發現……就只能認倒黴了。”
“這是你自己的決定,真出事別怪我。”
調查員無所謂的攤了下手,思索片刻又道:“我會以配合調查的名義帶你離開,然後再想辦法進行轉運——現在說你知道的吧。”
“一言為定。”
我伸手和調查員握了一下,隨後便開始交代王強的計劃。
當然,這個“交代”是選擇性的,基本都是已經發生、或者無足輕重的部分。
劉曉星能分辨真假,卻不知道我有沒有隱瞞,所以我故意留了一些“有所隱瞞”的破綻。
調查員果然察覺到了,在我表示結束之後,他的臉色立即陰沉下去:“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這是我的護身符。”
我笑了笑也不否認:“現在全都告訴你,萬一你不守信用,拍拍屁股走人了,我找誰哭去?”
調查員的臉色愈發陰沉:“你真覺得我只能問你嗎?”
“不然呢?”
我繼續微笑著,因為我有足夠的底氣:“王強死了,嶽升什麼都不知道,我是你唯一的突破口。”
……
“……綜上所述,011號觀察者,被鑑定為雙向情感障礙、具有嚴重暴力傾向的躁狂症患者。”
調查員一本正經的宣佈道。
嶽升看著盤腿坐在入夢儀上的我,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他?躁狂症患者?”
“是的,這是曉星給出的結果。”
調查員點點頭,側滑半步讓出身後的劉曉星:“相信嶽站長很清楚,在這方面,曉星是絕對權威的。”
“……”
嶽升的嘴動了幾下,像是想要罵人,可最後還是忍住了:“我怎麼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這不重要。”
調查員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嶽站長,您應該清楚這件事的性質,為了徹底消除隱患,我需要帶走相關人員進一步調查。”
嶽升聞言皺起眉頭:“可是我還有很多工作……”
“不必擔心,您在之前的調查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調查員擺手打斷嶽升的話,接著分別指了我和莊湘還有肖海:“我只需要帶走他們三位,稍後我會向上級提出申請,希望嶽站長配合。”
嶽升神色狐疑的看向我,似乎察覺到什麼眯起眼睛:“配合,我一定配合。”
“那我先去聯絡上級了。”
調查員知會一聲,隨後便帶著調查組的人離開了。
嶽升連忙跟過去關了門,隨後迫不及待的問道:“讓調查組幫你撒謊……怎麼辦到的?”
“運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