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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現在的做飯水平可是大有長進了,一般人可吃不著,感恩戴德吧,”江子鯉筷子一戳,夾出來塊有點糊鍋的炒雞蛋,順口道,“吃了這頓,以後你得乖乖聽我的,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許反抗。”
&esp;&esp;夏景:“嗯。”
&esp;&esp;安靜了幾秒,江子鯉才又開口:“好吃麼?”
&esp;&esp;夏景現在舌頭幾乎沒有味覺,給他一碗炒花椒大概都能面不改色地嚥下去,但他還是點點頭:“好吃。”
&esp;&esp;江子鯉咬著筷子尖,頓了頓:“不過你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也別吃太多,小心胃疼。”
&esp;&esp;傑瑞咯咯吱吱啃零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這兩天夏景自己頹廢著,它也顯得沒什麼精神,江子鯉一來,就給它把食物換了個新牌子,一口氣加了一大勺。
&esp;&esp;夏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碗裡被夾菜夾到冒尖的飯菜,感覺在吃飯這方面,他和倉鼠好像被一視同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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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萌芽
&esp;&esp;他們一起去給蘇文茹下了葬,新年將至,別家燈火闌珊的時候,他們將一個這輩子沒感受過什麼叫幸福的女人埋進了土裡。
&esp;&esp;大大小小的後續事情處理完,江子鯉和夏景凌晨兩點才回到家,他倆打仗似的吃了一頓飯,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也沒空思考今天誰睡沙發這個哲學的問題,不知怎麼就一起囫圇滾到了床上。
&esp;&esp;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子鯉懵了好久,才發現自己腦袋蹭著夏景的胸口,雙臂折在胸前,一條長腿沒型沒款地往人家身上搭著,另一條抵著人家腿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個什麼慘不忍睹的睡姿。
&esp;&esp;他深吸一口氣,極輕微地動了動,卻沒挪出來——夏景睡姿比他規矩許多,但一條胳膊還是不容分說地箍著他的腰,鐵臂似的。
&esp;&esp;偏偏這貨睡的極熟,一點不自知的模樣,挑不出缺點的五官撤去外放的鋒利,幾乎是溫順而柔和的。
&esp;&esp;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們早晨大概都會有點不尷不尬的反應,江子鯉輕輕收回自己的腿,視線往下一瞟,也不知道看見什麼還是沒看見,臉紅的非常有內容。
&esp;&esp;他把自己從夏景懷裡拔出來,從床底下撈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意識到今天就是年三十了。
&esp;&esp;微信裡攢了不少有聊沒聊的訊息,江子鯉挑著回了,完事回頭一看,某人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esp;&esp;被窩裡柔軟得要命,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徐徐從那邊傳遞過來,他一點都不捨得鑽出這個溫柔鄉,遂把自己又往被子裡蹭了蹭,蓋住小半張臉。
&esp;&esp;林尹發訊息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回南城過年。
&esp;&esp;江子鯉一覺剛醒,手指也軟綿綿的,打字很慢:不回去了,到時候打個影片也一樣。
&esp;&esp;林尹:媽媽可以給你定好來回的機票,至少跨年這天晚上和家人一起好麼?
&esp;&esp;魚裡:媽。
&esp;&esp;魚裡:您不怕折騰死我呀。
&esp;&esp;林尹還想堅持,她和江羽一個月前已經回到南城,算了算,自那次家長會之後,已經很久沒見過兒子了。
&esp;&esp;江子鯉這次卻很堅持,他是個有主見又叛逆的孩子,雖然大多數時候出於不想太過忤逆家長的想法他會選擇順從,但碰上真堅持的事,大概十頭牛來了也拉不回他去。
&esp;&esp;很久之後,林尹突然發過來一句:你是為了姥姥常提的那個姓夏的男孩麼?
&esp;&esp;江子鯉心裡重重一空,雖然他肯定林尹絕對沒有多餘的意思,但心虛還是下意識讓他反駁了一句:不是。
&esp;&esp;魚裡:不是說了寒假時間短,我要抓緊複習了麼。
&esp;&esp;魚裡:先不聊了。
&esp;&esp;他最後一句帶了明顯逃避的意思,有點兇,林尹估計也知道勸不動他,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