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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懿君閉著眼睛,語氣散漫,陽光星星點點落在他黑色的短髮和瓷白的面板上,漂亮得甚至有幾分不像真人,確實和十七八歲的時候相差無幾。
&esp;&esp;沈芮安重新在沈懿君身旁的搖椅上躺下,頭頂是那棵看著他們長大的四季桂,四季桂的葉間已經綴滿了乳白色的花苞,隨著不時拂過的清風悠揚輕晃,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開花。
&esp;&esp;四季桂一年可以有幾度花謝花開,栽樹的人卻不行。
&esp;&esp;“君君,爸已經六十了。”沈芮安說,“雖然他不服老,每個月定期染髮,其實發根裡已經白了一大片了,上樓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彎腰了。”
&esp;&esp;沈懿君閉著眼睛,心頭微澀。
&esp;&esp;沈芮安本也沒想要他的回覆,她斟酌了一下語氣,隱晦勸解道:“別總是想著過去,過好現在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esp;&esp;“姐。”沈懿君沒法給出沈芮安想要的回答,他斜睨了一眼沈芮安明豔的面龐,“擔心太多事情會變老的。”
&esp;&esp;沈芮安平時不是喜歡嘮叨這些的性子,這會兒見她難得的語重心長也被沈懿君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來,當即沒好氣地說:“那當然是比不上沈大少爺,至死是少年。”
&esp;&esp;沈懿君知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見好就收,笑眼看向沈芮安,語氣誇張道,“我開玩笑的,誰不知道我姐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esp;&esp;“滾滾滾,俗死了。”沈芮安還有點氣,懶得理他這些奉承的話。
&esp;&esp;沈懿君刷著朋友圈,看到之前一個客戶吐槽自己被家裡逼著去相親,感嘆同是天涯淪落人,給他點了個贊,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還沒問過自己的相親到底是什麼安排。
&esp;&esp;他撞了撞沈芮安的胳膊,“姐,大概什麼時候要我去相親啊。”
&esp;&esp;“沒那麼快。”沈芮安問,“你最近有拍攝?”
&esp;&esp;“沒有,最近沒接活。9號是r的一週年,我得在週年慶上唱兩首歌。”沈懿君掰著手指頭計算著日子。
&esp;&esp;r是孫麟一年前開的一家音樂酒吧,全名叫idnight rose,坐落於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不少白領都會選擇下班後到r聽著歌小酌一杯。
&esp;&esp;沈芮安調侃他:“大股東還得親自獻唱?”
&esp;&esp;沈懿君眼皮子也不掀一下,自然回答:“都怪我太受歡迎。”
&esp;&esp;孫麟決定要開r的時候沈懿君出資百分之三十,確實當得起股東兩個字,本來駐唱的事情落不到他頭上,只不過有一次機緣巧合,臨時救場,卻大受好評。
&esp;&esp;顧客就是上帝,何況這錢也進自己的錢包,所以沈懿君有空時就會去r唱兩首。
&esp;&esp;沈芮安沒有正經聽過他唱歌,看他毫不臉紅地自誇,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
&esp;&esp;“可惜了,那天晚上有個會,不然還想去湊個熱鬧。”
&esp;&esp;“這有什麼,以後多的是機會。”沈懿君安慰她。
&esp;&esp;“就是啊安安姐,以後多的是機會。”
&esp;&esp;清朗的男聲傳來,兩人一同扭頭,看到孫麟手裡轉著車鑰匙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esp;&esp;孫麟是沈家的常客了,沈芮安見怪不怪,就是有點納悶,“君君不是剛從你家回來嗎,你怎麼這個點又來了?”
&esp;&esp;當然是因為早上的事情其實是騙人的了。
&esp;&esp;孫麟心裡默默想著,自從沈懿君找了一個固定床伴,他就被迫養成了幫沈懿君遮掩行蹤的習慣,誰看了都得說一聲帥哥真慘。
&esp;&esp;沈懿君對這種情形已經是信手拈來,他站起身,單手搭住孫麟的肩,笑得人畜無害,“那不都是在為了週年慶做準備嗎?”
&esp;&esp;編還是他會編。孫麟心裡腹誹,臉上卻還是帶著笑接話,“安安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認真,昨天練習到特別晚,今天早上起來嗓子都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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