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我收到了你生日宴會的邀請函。”蘇程鈺說，“你姐姐給我打了電話，說讓我勸勸你。”
&esp;&esp;沈懿君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唇角向下緊抿著，偏過頭，不去看蘇程鈺那雙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
&esp;&esp;“為什麼不想辦生日宴？”蘇程鈺的語氣中是溫和的誘導。
&esp;&esp;沈懿君身體裡潛伏的漫長鈍痛又叫囂著向他呲出獠牙，他想起藏區澄澈的天空，想起寺廟頂端隨風而響動的悠長風鈴，想起藏區的小夥子空靈而參悟的聲音，才覺得那點痛被撫平了一些。
&esp;&esp;“我覺得……對不起媽媽。”沈懿君說。
&esp;&esp;在沈芮安的開解下，沈懿君私底下將柳遇雪留下的錄影又看了很多遍，雖然還是沒能一口氣看完，但看著柳遇雪始終如一的溫柔笑臉，他的陰影也好像被她的喜悅給抹掉了。
&esp;&esp;即便是這樣，他依然不覺得自己的生日值得大肆慶祝。
&esp;&esp;更何況第二天就是柳遇雪的忌日。
&esp;&esp;蘇程鈺沒說話，近乎停滯的空氣像一根根利落的銀針，戳破了沈懿君的外殼。
&esp;&esp;他小聲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彆扭……很難搞……”
&esp;&esp;“你確實很彆扭、很難搞。”蘇程鈺放下刀叉，凝眸看著他，很輕地嘆息道，“你什麼時候才能珍惜一下你自己？”
&esp;&esp;蘇程鈺並不是個情感充沛的人，是愛讓他無師自通，是愛讓他心生柔軟和憐憫。
&esp;&esp;他可以在生意場上游刃有餘，但面對沈懿君的提問，他卻只有無能為力地發出懇求。
&esp;&esp;沈懿君張了張口，一聲“對不起”如鯁在喉，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esp;&esp;他知道，蘇程鈺不會想聽他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