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量,他的特務生涯也算是圓滿了。
劉恪非跳下了主席臺,撥開人群,大踏步走過來,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在離張依一和特務還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快點,讓你的人給我找輛車,等我出了城,自然會放了你老婆!”
“她不是我老婆!”劉恪非的聲音平靜卻又不容置疑。
“劉恪非,你騙誰呢,她一看就是良家女子,不可能亂認丈夫。”特務被激怒了,耐心也在一點點耗盡,槍口更加用力地抵住張依一的太陽穴,恨恨道:“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打死她!”
冷冰冰的槍口抵在張依一的太陽穴上,徹骨的寒意一下從面板滲到了血液,渾身彷彿被冰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她還真不是我老婆!”劉恪非勾了勾唇角,“你們應該對我很瞭解,自然知道肖想我的女人有多少,我連軍統之花和世家名媛都看不上,怎麼可能娶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蠢笨小姑娘?”
劉恪非說完,深深地看了張依一一眼,眼睛裡快速閃過一道暗光。這道光實在是太快,快得不光張依一沒看到,就連特務都沒察覺。
張依一懵了,她被劉恪非徹徹底底的嫌棄了!她蠢笨?她什麼都沒有?追求他的都是軍統之花和世家名媛級別的,她不過是個村姑,也敢肖想人中龍鳳劉恪非!
“劉恪非!”張依一怒了,杏眼圓睜,聲音也大起來:“你自戀什麼,我是什麼都沒有,可我有尊嚴!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這個大冰塊呢!”
她剛才冒充幹部家屬,是想替換毛娃,之所以冒充是劉恪非的家屬,是因為她一時想不起來別人,剛好一眼看到了他,結果嘴一禿嚕就出來了。
“……!”特務被整蒙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我是有自知之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還政委呢,你就這麼對待人民群眾?你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是怎麼學的?”張依一氣極了,完全忘了自己還處在危險的境地。
她本來就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現在被心心念唸的人嫌棄不說,還被他諷刺,突然就失去了理智。
“別吵!”特務被吵得頭疼,心裡越來越焦躁,拿著槍柄照著張依一的頭就砸了下去。
張依一疼得嘶了一聲,眼前直冒金星。
對面的劉恪非,目光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掏出了手.槍。
只聽“砰”地一聲脆響,還沒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特務就應聲而倒,直挺挺地仰面倒地。
一槍爆頭,正中眉心!
有戰士看得清楚,子彈是挨著那姑娘的頭頂飛過去的,再低一點就會擦破她的頭皮。沒有絕對的把握,真不敢開這一槍。
一股熱流噴濺在張依一的頭上、臉上、脖子上,黏糊糊的很難受。失去了桎梏的張依一,身子晃悠了幾下,最後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
子.彈的炸裂聲,縈繞在她的耳邊,其餘的她什麼也聽不見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身上到處是特務濺出的血跡,濃濃的血腥味,不斷地朝著她鼻中湧來。
“嗚嗚嗚…”張依一終於哭出了聲,哭得肆無忌憚,彷彿要將所有的複雜情緒都哭出來一樣。
看見毛娃被抓的那一刻,她根本沒時間考慮危險不危險,想也沒想就衝了過來。現在危險解除,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恍如隔世。
張依一癱在地上正哭得毫無形象,忽然看到一隻白皙乾淨,骨節分明的手朝她伸了過來。
她打了個哭嗝,抬起一雙淚眼,失神地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劉恪非挺拔的身姿。剛要伸出的手,忽地又縮了回來。
“剛才不還挺勇敢的嗎?”劉恪非揶揄道。
這姑娘還真讓人頭疼,什麼都敢說。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沒見過這樣矛盾的姑娘。一面是機智勇敢、臨危不亂的聰明姑娘,一面又是莽撞,不按規則出牌的傻大姐兒。
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面目?或許她根本就是個兩面人!
“不用你管,你是資本家少爺,留過學的優等生,我是沒文化的村姑,免得玷汙了高貴的劉政委!”
“真不用我管?你能起來?”劉恪非的唇角微微浮起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哼!”張依一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骨碌一下坐起來,豪放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別過臉不去看劉恪非。
她一個學過解剖的人,難道還會怕屍體和鮮血?剛剛癱倒,實在是因為怕死,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換了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