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一沒有心情閒逛了,懨懨地回到病房,往三人沙發上一躺。
正坐在單人沙發上,抱著膝上型電腦打字的謝珊,抬起來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是嫌悶出去轉轉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想逛了!”張依一無精打采地說。
“依一,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和媽媽說說!”謝珊合上膝上型電腦,將電腦放在圓桌上,擔憂地看著女兒。
自從女兒醒來,整個人都變了,每天都會發呆,一坐就是半天。要知道,女兒以前是最好動的,嘴也不閒著,不是吃東西,就是說話。
她以前整天忙著寫作,忽略了女兒,以為只要給女兒足夠的物質就是好媽媽。女兒昏迷後,她赫然發現,她做的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女兒不在了,她的人生也失去了動力。
張依一坐起身,眨著一雙水潤的眼睛問:“媽,你寫了這麼多小說,最喜歡的人物是哪個啊?最悲情的人物又是哪個?你寫過好幾本穿越小說,你覺得穿越是否真的存在?”
“最喜歡的人物在下一篇,最悲情的人物是《歲月如歌》裡的劉恪非。穿越在物理學上叫時空旅行,或者叫時間旅行,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時空可以扭曲,光物體的速度達到或超越光速,穿越時空理論上是有可能的。”
“您為什麼會覺得劉恪非悲情?劉恪非不過是您著墨不多的男配。要說悲情,您上一篇古言裡的男二嚴斐,不是更悲情嗎?出師未捷身先死,空有一腔抱負。”
“嚴斐是為了理想甘願赴死,他無怨無悔。劉恪非系出豪門,為了理想拋棄富貴的生活,刀尖上舔血。他沒有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也沒有死在國民黨的白色恐怖下,卻死在了一群造反派小將手裡。如果不是心中有大愛,以他的身手和槍法,那些造反派小將怎麼能打死他?”
“媽,我難受,你抱抱我!”張依一吸了吸鼻子,眼睛裡噙了淚。
謝珊不知道女兒為什麼會突然難過起來,她慌忙上前抱住了女兒,就像兒時一樣,輕輕地拍著女兒的後背:“依一,媽媽在呢!”
張世陽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母女倆抱在一起,女兒紅著眼睛,一看就是哭過了。
“乖寶,告訴爸爸,誰欺負你了?”張世陽放下手裡的公文包,沉著臉問。
張依一從媽媽的懷裡出來,蹙著一雙秀眉說:“爸,我都二十了,不是小蘿蔔頭了,還乖寶乖寶的,別人聽了會笑話我的。”
“別說是二十了,你就是到八十,也是我的乖寶。”張世陽不以為意,一屁股坐到了女兒身邊。
張依一嫌棄地推他,“爸,你過去,穿著外面穿的褲子就往沙發上坐,一點也不講究衛生。”
“我說不讓你學醫,你非要學,看吧,潔癖越來越嚴重了。”張世陽被女兒嫌棄,一點也不惱,他坐到了單人沙發上。
“乖…,依一啊,剛才誰欺負你了?”張世陽是個律師,喜歡刨根問底,剛才的問題女兒沒有回答,他不死心。
張依一衝他翻了個白眼,做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你欺負我了,那個老綠茶誣陷我媽推她,簡直不能忍,我一定要揭開她骯髒虛偽的假面具。”
張世陽看了謝珊一眼,埋怨道:“你在依一面前胡說些什麼,我跟齊雪說清楚了,我幫她純粹是看在同學和老鄉的份上。以後,她的事和我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謝珊怒極,正要和張世陽理論,卻被張依一搶了先,“不關我媽的事,這件事我媽到現在都沒告訴我。是我在樓下的時候,遇到一個阿婆,阿婆告訴我,她家的保姆那天正好從安全通道那經過,看到是老綠茶自己故意摔倒的,不是我媽媽推的。”
張世陽沉默下來,複雜地看著謝珊。女兒不是一個說謊的孩子,他相信女兒。
其實,他那天也沒有怪謝珊,是她自己情緒失控,說他冤枉她,發瘋一般非要和他離婚,要不是他以女兒還昏迷著為藉口,以謝珊的堅決,恐怕已經起訴他離婚了。
“依一,爸爸沒有怪……”張世陽話說了一半,公文包裡突然傳來一陣悶悶的手機鈴聲。
驟然被打斷,張世陽有些不高興,他從公文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看,一張臉迅速沉了下來,直接按掉了電話,將手機放到圓桌上。
不過,還沒等他轉過頭,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
張世陽看了下手機,這下,眉頭擰得更厲害了,黑著臉,再次按下了掛機鍵。
“想接就接,不用顧及我,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你要是覺得怕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