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炮團一下來了近二十個幹部家屬,
加上孩子三十幾口子。除了有事來不了的,
加上犧牲和受傷回國的幾個幹部,連級以上幹部家屬幾乎都來了。
張依一和餘小容快三年沒見面,
一時間有些生疏起來,竟不知從何說起。
將餘小容讓到炕上坐下,張依一問道:“玲子姐怎麼沒來?”
“蔡大娘身體不大好,
回老家了,
玲子姐要帶小的,還要給大的做飯。”說到葛銀玲,餘小容的話多了起來,初次見面的生疏感也消失了。
“翠翠,聽長才說,
你跟劉政委結婚了,還生了個兒子,我真替你高興。”餘小容打量了一下屋子的佈置,
“你就是愛乾淨,有了孩子還收拾的這麼利索。對了,
孩子呢?”
“被小何抱去玩了,小東西現在野得很,
不願意待在屋裡,就喜歡和那些小戰士玩。”
一開了頭,兩個女人的話就多起來,
張依一問:“梁大姐怎麼樣?王營長左手臂沒了,
生活不便,
他們還有三個孩子,梁大姐怎麼忙的過來?”
餘小容輕輕嘆了口氣道:“梁大姐真不容易,王營長回到駐地,梁大姐抱住他哭了一次,從那以後就跟以前一樣,見人笑呵呵的。她一個人操持一大家子,好在李幹事做事可靠,做主給王營長家請了個保姆,保姆費由組織上出。”
“李幹事的人品和能力沒話說!”張依一讚同地說,她對李幹事的為人和辦事能力都很敬重。
以李幹事的資歷和能力,做後勤科的科長都綽綽有餘。可她為了避嫌,放棄了後勤科長的職位,只做了一個普通的幹事。可即便是這樣,也絲毫不減大家對她的尊敬,她的話比後勤科長還管用。
“對了,閆麗麗的醜事你聽說了吧?”見張依一點頭,餘小容撇了撇嘴,繼續道:“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她的男人命值錢,別人的命就不值錢了?可打仗這種事,誰能左右的了?
程書禮出院後,部隊已經出發了,他把閆麗麗暴打了一頓,連閆麗麗的父母都驚動了。閆老頭還想嚇唬程書禮,誰知道程書禮這次很硬氣,非要和閆麗麗離婚,還要把閆麗麗給他下巴豆粉的事彙報給公安局。閆老頭害怕了,灰溜溜的走了。程書禮鐵了心離婚,最後閆麗麗喝了農藥以死相逼,這件事才作罷。
說起來,程書禮這個人是又可恨又可憐,為了這麼一個又醜又壞又毒的女人拋棄春花姐,這也算是他的報應了。”
“閆麗麗還欺負春花姐和秀秀嗎?”
張依一話音剛落,餘小容就氣得罵起來,“閆麗麗這個賤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程書禮不提離婚了,她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遇到春花姐和秀秀,就指桑罵槐,罵得可難聽了。有一次罵得狠了,秀秀差點沒跳河。這次,程書禮足足扇了閆麗麗幾十個嘴巴,打一下問一句還罵嗎?打掉了閆麗麗兩顆牙。從這以後,閆麗麗終於老實了。”
“活該!”雖然張依一不贊同男人打女人,但對閆麗麗這種女人,她覺得打得輕了。
兩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吃晚飯。
晚飯是劉恪非和趙長才從食堂打來的,團裡為了歡迎家屬的到來,炊事排今晚做了大米飯,豬肉燉粉條。
兩家人圍坐在一個小矮桌上,吃著香噴噴的豬肉燉粉條,氣氛非常好。
“娘,小樹揪我頭髮!”三歲多的妞妞,被小樹苗拽住了頭髮,疼得直掉眼淚。
四個大人一個沒看見,小樹苗就拽住了妞妞的頭髮。
張依一掰開了小樹苗的手,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板著臉訓斥他:“不許揪姐姐頭髮!”
小樹苗白嫩的小手瞬間通紅,小傢伙看著媽媽憤怒的眼神,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從張依一懷裡往外掙,伸出手臂讓劉恪非抱:“爸爸,爸爸!”
餘小容忙拍了一下張依一,埋怨她:“翠翠,你打孩子幹啥?小樹還不到一歲,能懂個啥?”
“小容姐,你不知道,這個熊孩子被那些小戰士慣壞了,幾個月的時候喜歡摳人的眼睛,現在又喜歡拽頭髮。小時候不管,大了難管。”
戰士們不用打仗,上午訓練,下午幫老鄉幹活,生活閒適得有些無聊。團裡有這麼一個小孩,大家都覺得稀罕。加上小樹苗長得好看,粉雕玉琢的像個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