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樣不好,同學會笑話他的。
他告別了姑姑,去京城上大學了,沒想到,這次分別竟成了永別。
接到父親的電話,說姑姑跳河死了,他整個人都懵了。他質問父親,姑姑好好的為什麼會跳河?父親支支吾吾,說姑姑和長才叔通姦被人舉報,受不了遊街,就跳河了。
他哭了,大聲說不可能,姑姑和長才叔都不是那種人,一定是誤會!
他趕回家時,姑姑的遺體已經火化了,骨灰被二叔帶回了老家。他在姑姑的屋子裡坐了一天,不吃不喝。他好後悔,沒有堅持將姑姑帶走,如果他將姑姑帶走,姑姑就不會死了。
知道姑姑跳河的真相,是寒假回來。
小姑姑和母親吵架,說母親是笑面虎,故意陷害長才叔和姑姑,將他們約在河邊,又帶人去捉姦。雖然兩人當時衣服整齊,但在那個聽風就是雨的年代,姑姑還是被人罵成破鞋,勾引好姐妹的丈夫。
儘管小容嬸子一再幫長才叔和姑姑解釋,說他們不是那種人,可流言還是越來越盛。有人在姑姑身上掛了鞋子游街。姑姑受不了眾人的白眼和口水,在一個黃昏跳了河。
他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父親第一次打了母親。而他和母親大吵了一架後,也離開了家。就連結婚,都沒有通知父母。
如果說母親是害死姑姑的兇手,那父親就是幫兇。見鬼的離婚不離家,如果父親真的關心姑姑,就不會讓姑姑一輩子困在張家,蹉跎了一生。姑姑那時才二十歲,正是大好年華。
再次醒來,是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發誓,這一世他要好好保護姑姑,讓姑姑不再逆來順受,等他再長大一些,幫姑姑找個好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重生擾亂了人生軌跡?這一世的姑姑變了,變得自強自立,不但當了兵,還找到了一個好男人。
那個劉政委他是知道的,是個不錯的人,上輩子被打成了特務,一輩子沒結婚,後來被迫害死了。這輩子,他不但要保護姑姑,還要保護姑姑的丈夫和孩子。
張建國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昂起小臉,“姑姑,我明天能和小弟弟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不過,小弟弟喜歡拽人頭髮,你要小心點!”
張建國露出了孩童才有的笑來:“我不怕,我頭髮短,小弟弟拽不著。”
張依一鬆開了張建國,笑道:“建國抱過姑姑了,快回去吧,一會你爸爸媽媽該著急了!”
結果,她剛說完,就聽到了楊碧玉的聲音,“翠翠在呢,建國,天晚了,回去睡覺吧!”
楊碧玉看到兩人如母子一樣相擁在一起,心裡就像是被紮了一根刺。
這父子兩個是怎麼了?要說老子心裡想著張翠翠倒也罷了,兩人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就算沒有男女情,也有兄妹情。可這小的是怎麼回事?才一會的功夫,就跑出來找張翠翠了。
她想不明白,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個兒子的,不然,他為什麼不和她親近?
他生下來時,寧願吃煉乳,都不吃她的奶,寧願讓張小朵那個死丫頭抱,都不讓她這個親媽抱。大一點更是對她冷淡,對她這個母親恭恭敬敬,卻沒有母子間的親近。
最讓她生氣的是,這孩子對沒有帶過他一天的張翠翠,表達出了不同尋常的親近。
張建國邁著小短腿,蹬蹬地走到了前面,甩下一句話:“我不回去睡了,我要去叔叔們那睡。”
楊碧玉:“………”她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個孩子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