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氣氛凝重,
劉恪非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前,他的身旁是兩個正襟危坐的警察。
對面,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女人,
戴著手銬坐在審訊椅上,面容憔悴,
一頭捲髮凌亂不堪,沒有化妝的臉上,面板有些暗淡,
五官也不似以往那樣明豔。
沉默的時間久了,其中一個年長些的警察面容嚴肅的說:“何媛,
你讓劉政委過來,
他現在人過來了,
你有什麼話儘快說,
劉政委很忙,我們也很忙。”
“我能和劉政委單獨說話嗎?”何媛問的是兩位警察,
眼睛卻是看向劉恪非,一雙大眼睛乞求般的看著他。
不過幾天的功夫,她整個人就從雲端墜入了地底,
這種墜入谷底的恐懼感毫不留情地狠狠攫住她的感官。
劉恪非神色淡淡,說道:“不必了,有什麼話當著這兩位同志的面說。”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何媛哀怨的看著他的眼睛,
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
可她很快就失望了,
他的眼中至始至終都沒一絲波瀾。
“是依一無意中的一些話提醒了我。”
“什麼話?”何媛追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說到依一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中有流光閃過。
“她對我說,一個女人如果捨棄尊嚴糾纏一個男人,只能是兩個原因,一是她愛極了他,沒有他活不下去,所以才不要尊嚴,二是她有什麼目的。”
頓了下,劉恪非接著說:“第一個原因不存在,咱們很少見面,又幾年不見,哪來這麼深的愛,那就只能是第二個原因了。我將你的行為梳理了一遍,發現你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不諳世事,還有你的活動能力,我交待哨兵攔著你不讓你進駐地,你居然能混進來。
我開始懷疑你,於是,我給公安局特務科打電話,讓他們調查你。結果,還真查出來了。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為了一個畢業證,出賣自己的國家,甘願做美國特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必將得到國家和人民的審判。”
何媛語中帶著悲慼,又有一絲不甘:“我還以為是我表現的太蠢,被你發現了呢?他們研究過你,說你心思縝密,我要是表現的理智反而讓你懷疑,我表現的任性不懂事,你才不會起疑心。當然,我針對張依一,故意讓她誤會,除了是想取代她,和你結婚達到長期潛伏的目的,我也是真的愛你,真心的想嫁給你。”
“一個出賣祖國的人,不配談愛!”劉恪非輕笑一聲,臉上帶著厭惡。
何媛在美國留學期間,一開始還能踏實學習,自從結交了幾個富家子弟後就開始貪圖享樂,荒廢了學業,臨近畢業時被美國情報組織盯上了,以她成績不好不給她□□相威脅,並許以她錢財,誘迫讓她加入情報組織。
正值抗美援朝,加上新中國在世界已經引起了矚目。美國急需大量針對中國的情報人員,何媛和劉恪非的關係,是情報組織重點攻克的目標。劉恪非年紀輕輕就是團政委,以他的能力,以後升遷師政委、軍政委,只是時間問題。如果何媛能和劉恪非結婚,無疑是在軍隊埋下一顆釘子。
對此,美國方面對劉恪非做了大量的工作,專門調查了他的背景,詳細分析他的性格,還專門針對他制定了一套方案。
不得不說,這些人還真是抓住了劉恪非的心理,一開始,他還真沒懷疑何媛,他是受了依一那些話的啟發,冷靜下來才發現了破綻,何媛的刻意也越來越明顯。她小時候是任性了些,可她畢竟二十三歲了,還獨自在國外生活了四年多,怎麼可能任性張揚到這個地步?
離開了公安局,劉恪非的心一點也不輕鬆,他知道,依一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不是氣何媛,也不是氣他的父母,而是惱他,惱他瞞著父母,隱瞞她做過童養媳的事。
他抬頭仰望著天空,臨近中午的陽光刺得他眯了眯眼睛:“依一,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只有你對我的愛最純粹,不摻雜任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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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彭城回來十來天了,張依一每天用工作麻醉自己,強迫自己忘記劉恪非。這幾天,他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
那晚她不知道是怎麼跑回住處的,她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了半夜。第二天年三十,本該是她打結婚證的日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