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欺壓的窮苦人,在黨和政府的關懷下,掙脫封建牢籠參了軍,上過戰場救過人,你敢汙衊老孃,信不信老孃一槍崩了你!”
“程曉敏父母的情況我們會核實,但是劉恪非我們必須帶走,押送北京審判。”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學生,對張依一的語氣較溫和,“你既然是苦出身,就應該和劉恪非劃清界限,揭發他。即便他不是國民黨特務,也是軍內的一小撮走資派,他的家人是美帝國主義分子,當心他向美帝國主義出賣國家情報。”
“劉恪非的家人是愛國華人,不是美帝國主義,當初日本佔領申城,逼著劉恪非的祖父和父親親日,兩位老人寧死不屈。劉恪非更不是走資派,當初他拋棄富裕的生活投身革命,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們……”
張依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壯實的男生打斷了:“李副組長,你和她費什麼口舌,她要是再冥頑不靈,連她一起抓!”
“揪出軍內走資派劉恪非!”
“打倒反動革命家屬!”
學生們群情激昂,大聲呼喊著口號,有幾個身形利索的男生,已經開始翻鐵門。
“砰!”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所有人都被突然響起的槍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往後退。那幾個正要翻越鐵門的男生,也停了下來。
張依一指著眾人,“我讓你們打倒,老孃在上甘嶺戰役中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還在吃鼻涕呢!”
她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讓這群人衝進來,只要是躲過了今天,她晚上就帶著大人孩子上北京找總理去。三年前,劉恪非晉升少將時去北京,總理接見了他,專門問了他的情況。
“你這個走資派家屬,公然對抗偉大的大革命!”程曉敏很快反應過來,她急於表現自己,開始煽動,“咱們衝進去,她不敢開槍打咱們,只敢朝天上打。”
“打倒走資派家屬張依一!”程曉敏帶頭喊了起來。
被稱為李副組長的年輕學生,掃了一眼程曉敏,“程曉敏,你的問題還沒核實清楚呢,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再說,你又不是我們軍醫大的,你一箇中學生跟著我們幹什麼?”
“我積極要求進步,加入革命隊伍,如果程書禮和閆麗麗的情況屬實,我堅決和他們脫離關係,打倒他們,並踩上一千隻腳一萬隻腳,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程曉敏的眼中閃著光。
張依一瞠目結舌,世上居然有程曉敏這種泯滅人性的東西?閆麗麗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啊!
正僵持間,就聽見一陣整齊劃一的跑步聲,以及槍械的晃動聲。
很快,就看到一隊戰士跑過來,帶頭的是劉恪非的原警衛員小杜,現在是警衛營的副營長。
“馬上離開這裡!”小杜厲聲朝造反派小將們喝道。
幾十個戰士嚴陣以待,將院子團團圍住,一個個拉動槍栓,將子彈上膛,用槍指著造反派小將。
“行,你們厲害,我們走!”李副組長悻悻然,率先掉頭離開。
其他的人見狀,也跟著作鳥獸散。不一會兒的功夫,喧鬧的大門口,只剩下了杜營長和幾十個戰士。
“張院長,我來晚了,差點讓劉政委被他們帶走。”小杜的眼中帶著擔憂,“幸虧你們將大鐵門鎖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小杜是在他們防空軍併入軍區空軍的那一年,離開了劉恪非的警衛員崗位,做了警衛營下面的警衛排長,一直到現在,升為副營長。而劉恪非也在三年前,做了軍區的空軍政委,為正軍級。
“小杜,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張依一真誠的向小杜道謝。
想想就後怕,小杜要是再晚些過來,劉恪非真的要被他們帶走了,少不了要吃苦頭。
“你別擔心,只要我還是警衛營的副營長,我就不會讓這些兔崽子將首長帶走。以後,我會讓戰士輪流在大門口警衛,保護首長的安全。”
“謝謝小杜,可是這樣會不會連累你?”張依一有些不忍心,劉恪非這種情況,別說雪中送炭了,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沒有劉政委,哪有現在的我,從文化到軍事,他教會了我很多。就連我媳婦,都是你介紹的!”三十歲的小杜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看起來很顯小。
小杜又交代了張依一幾句,便離開了,留下兩個戰士負責警衛。
張依一回到屋裡時,兩個孩子哭得眼睛通紅,見到媽媽安然無恙,兄弟倆撲過來一邊一個抱住了她的胳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