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幾日,再苦再難,大丫都沒這麼哭過。
便是死了親爹的那天,大丫都沒有此刻因為別人都有新鞋子,而孃親卻穿著硌腳的草鞋哭的這麼傷心。
她爹是個酗酒的賭鬼,對她和娘一點都不好,輕則謾罵,重則打罵。手裡頭有些銀子,就往怡紅院跑。
知道她爹死了,大丫反倒鬆了口氣,沒成想她爹死了還要連累她和娘流放。
“娘,你拿這銀釵去買雙新鞋。”
王氏嘆了口氣,知道女兒孝順,若是不同意,女兒怕是哭鬧不止,只好接過銀釵道:“好,這釵子夠買好幾雙鞋了,娘一雙你一雙,給你洛叔買一雙,人家在路上照顧我們了。”
大丫點了點頭,沒有意見。
林洛打了水回來,看到大丫哭紅的眼睛,問王氏:“怎麼了?”
王氏看了眼林洛腳上的鞋,同樣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將林洛拉到一邊:“大丫想讓我穿新鞋,洛哥,明日抵達渝江府,能否託你去買三雙鞋子,你一雙我們娘兩各一雙。”
林洛低頭看了眼她的腳,眸光閃動,最終接過那釵子,好生放進懷裡:“如果明日有機會,我會想辦法買的。”
買鞋並非想買就能買,多是根據自己腳型定製。
鞋子雖有大、中、小之分,可流放一路,若是買的鞋不趁腳,走路也難受。
今夜用稻草量一下她們的腳大小,好方便他明日去買鞋。
另一邊,穿著新鞋的蕭家人,走了一下午的路,感覺比之前可輕鬆多了。
這鞋子也不知道怎麼做的,穿在腳上如無之物,格外的輕盈。
驛站裡有多餘的客房,蕭淮玉讓來福花錢去打點。
蕭淮玉和蕭飛幾人去將水囊灌滿能喝的水,今夜又是一個黑饃饃。
房間要了兩間。
蕭家一家,蕭家旁支一間。
若是往常打尖住店,這樣的房間只需幾百文。
可這是流放路上,兩間房便是十兩。
好在有太子送的銀子,又有神明在吃食衣物上暗中相助,蕭淮玉手頭上的銀錢不算拮据。
扶傾雲來送東西的時候,就看到蕭淮玉剛準備讓來福去買些幹稻草來,鋪在地上讓大家好睡一些。
“蕭淮玉,不用買稻草,我準備的睡墊夠!”她喊住他。
蕭淮玉聽到神女的聲音,連忙回頭,朝著虛空一恭:“神女,睡墊是何物?”
扶傾雲看這裡只有蕭家人,將壓縮充氣睡墊直接甩在地上。
正在到處忙活的蕭飛,看到眼前猝不及防出現了一團東西,登時一愣。
他拼命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結果,地上那東西越來越多。
他猛地伸手將其它人護在身後。
蕭然一臉驚喜道:“定是神明來送好東西了!”
蕭飛才猛然想起,對,蕭家可是有神明庇護的。再一看蕭淮玉一臉淡定,就知道,應當是神明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庇護蕭家的神明此時興許就在屋子裡。
往常脾氣暴躁說話直接的他,此刻,竟生出一絲扭捏的緊張來。
蕭飛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神明說,是睡墊。”蕭淮玉答道,可看到地上這東西屬實也看不懂。
難不成就是像毛毯一樣,鋪在地上?
扶傾雲將一個睡墊展開,開啟側邊蓋子,將手裡的無線泵插入,按下開關,一鍵自動充氣,睡墊一下就鼓了起來。
蕭家人雖知曉有神明庇護,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特的景象。
起初空無一物的地上,突然堆起來東西。
接著就看到扁扁的布,一下子就充盈了起來!
扶傾雲將另外的無線泵塞到蕭淮玉手裡,“你只需將這個無線泵插入睡墊旁邊的側孔中,按下右手邊的開關,這睡墊便會自動充氣。不用時,只需按下左手邊的,便會自動放氣,摺疊起來帶走,可重複使用。”
蕭淮玉聽之更為震驚。
世間竟然還有如此方便之物,若是隨身攜帶,豈不是相當於攜帶了一張床!隨時隨地可睡覺。
還可自動充氣,放氣。
他伸手摸了摸睡墊表面,光滑柔嫩。
不說比睡在稻草上要舒服千百遍,便是同錦緞相比,觸感也不過如此。
扶傾雲是特意選的親膚植絨面料的充氣睡墊,哪怕大冬天睡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