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來人舉起手中茶杯,“蕭兄,來嚐嚐我剛泡的新茶。”
蕭淮玉走進去,房門被外面的龜奴關上。
他雙手一恭:“太子。”
“哎,什麼太子,我這太子都被廢了。”李湛臉上帶笑,“快過來坐。”
二人舉杯,默契的一碰。
蕭淮玉細品,這茶該是荊南的銀針香,入口時有極短的澀意,而後是濃香在喉間炸開,溫熱的香意慢慢侵染到整個呼吸之間,回甘無窮。
李湛提起茶壺,又各倒上一杯,緩緩道:“明日你們便能抵達渝江府,有人已經提前半個月就迫不及待埋下了殺機,你千萬小心。渝江府縣令是我的人,便藉著這股風,順理成章的安排你三叔,也不會讓人起疑。”
“謝太子提醒。”蕭淮玉客氣道。
李湛搖了搖頭:“你怎麼還是這麼個性子。”
蕭淮玉抿了口茶,“太子幫我大忙,恩情之重,若想要我做些什麼,只要世安力所能及。”
李湛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子,腦袋一轉似是思考,開口道:“那不妨,你同我說說……”
他身子向前一傾,同蕭淮玉距離更近,小聲道:“到底是何人這麼有本事,能救治你三叔的腿?我記得,你三叔從戰場上受了重傷,能下地走路都已是老天開眼,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能治?”
蕭淮玉黝黑的瞳孔一抬,看著他。
李湛哈哈一笑兩聲,“你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新鮮了,不好玩不好玩。罷了,跟你說正經的,青州的鹽礦在幾年前被換成別人的人,我這些年一直想調查,沒有時間,正好你流放會路過青州,我會給你製造機會,你幫我調查清楚到底是誰的人,要是能幫我解決了那人最好不過,就當還了這次的恩情。”
“好。”蕭淮玉答應。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神女的冥冥之音。
「蕭淮玉,你這是在哪兒啊?」
一大早五點家裡的公雞就叫了,雞窩就在她房間窗戶下,扶傾雲被吵醒,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一睜開眼,下意識看到浮動光屏上,蕭淮玉怎麼不在流放路上,看著好像在跟一個人喝茶聊天,便好奇問了一嘴。
蕭淮玉在心中凝神,回道:「晚輩隨官差入城採買,遇到故人,聊些事情。」
扶傾雲在光屏上打字回覆過去:「好,那你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麼危險,隨時叫我。」
她起床,怒氣衝衝的去後院雞籠那裡,恐嚇那隻公雞要是再吵,改明兒就把它殺了吃。
公雞圓溜溜的眼睛看都沒看她,扯著脖子,尖嘴一張,裡頭的舌頭都能被看見,嚎了非常有節奏的一嗓子:“咯咯咯~”
扶傾雲決定了,殺它,今天必須殺。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去廚房燒熱水了,待會兒拔雞毛用!
蕭淮玉聽到神女的囑咐,凝神回答了句:「好。」
李湛敲了敲桌子,“怎麼說著說著就走神了?”
蕭淮玉揉了揉額頭,“昨夜沒太睡好。”
李湛扔了個錢袋子出來,“拿著,往後一路萬事小心,照顧好自己和家人。”
蕭淮玉將錢袋子揣了起來,“謝過太子。”
李湛又是一笑,“你這一點,倒是同以前不太一樣了,還以為你會跟我客氣。”
“沒什麼事,世安便告退了,不耽誤太子正事。”蕭淮玉起身。
李湛揮了揮手,讓他趕緊走。
武悶子一個,不好玩。
蕭淮玉和來福來運碰面,三個揹簍裡都買了些東西裝著,但沒裝滿,來福手裡還推了箇舊的板車,三人趕在午時之前和官差匯合,一起出城。
準備要買板車的時候,來福就已經提前跟官差打點好。
但是一同流放的犯人看見,上路時,蕭家那些孩子都在板車上坐著。
有人也想讓自家孩子上去,過來求情。
“能不能讓我家孩子也坐會兒?她的腳都快走爛了,求求你們了。”
蕭飛直接將人攔住,不讓人靠近內圍的女眷和孩子,冷聲道:“坐不下了。”
婦人指著板車,三角眼一翹:“那裡分明還能擠下一個孩子的,我家孩子瘦小,能坐得下。你們發發善心,讓我家孩子坐一會兒,就一會兒都行。”
蕭飛當然不肯。
要是答應了這個婦人,那別人也都來求,讓這個坐了,另外一個沒得坐,誰的心裡都不平衡。
患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