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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童顏姐”就煮了一鍋海螺和月亮貝，端進車裡，又開了兩罐啤酒。
&esp;&esp;秦冬陽見她一面豪爽地吃吃喝喝一面跑裡跑外地招呼顧客，覺得生活永遠打不倒心裡充實的人，也覺得有勁兒。
&esp;&esp;“我就是忙不過來。”“童顏姐”剛賣了十幾只滷蛋和兩張捲餅，舉著一根佐料很足的烤腸塞進秦冬陽的手裡，自己又撈出一隻大海螺去嗦，同時說道，“要不然再支個烤肉攤，肯定不少掙！”
&esp;&esp;“我想幫忙，”秦冬陽咬一口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
&esp;&esp;“你不能老在這兒！”“童顏姐”想也不想地說，“我女兒將來也不在這兒，讀過書的小孩兒都應該幹別的去！”
&esp;&esp;秦冬陽忍不住道，“怎麼還把我和您女兒放一塊兒說呢？”
&esp;&esp;“童顏姐”笑，“那跟誰放一塊兒說？都小孩兒麼！姐猜你是遇到啥難事兒了，想不通。姐的女兒將來也會遇到各種想不通的事情，希望到時候有人願意勸勸她。小秦，這海邊好，但只適合偶爾來玩，適合我們這種沒有一技之長的人賺幾個吃飯錢。年輕人怎麼能只想著吃飯呢？還得有理想，有除了海灘之外別的風花雪月！姐閒著時也玩手機，看到句話說‘見山川見日月’……還見啥來著？忘了！反正一類人有一類人的命，你就不該像姐一樣在這兒賣烤腸和滷蛋。住個十天八天也好，住一兩個月也好，總歸得回適合你的地方去，幫我賣烤肉可太浪費了！姐的招聘資訊都沒擦呢！不是沒看好你，是不能坑人！”
&esp;&esp;“姐……”秦冬陽有點兒吃不下去。
&esp;&esp;“這兒好看不？”“童顏姐”喝口啤酒，腦袋朝車外擺一下。
&esp;&esp;秦冬陽望望遠處的海，“好看。”
&esp;&esp;“每年都有過來自殺的人。”“童顏姐”說，“老年人少，都很年輕，越是血氣旺的越容易想不通。姐要碰上，扔下車就去勸，東西丟了都不在乎。”
&esp;&esp;秦冬陽無聲地凝望住她。
&esp;&esp;“因為挺過去就好了！”“童顏姐”繼續說，“我就挺過來了！也許以後還有困難，那就一樣樣挺，過去就好了。小秦，你試一試。”
&esp;&esp;“我沒想自殺。”秦冬陽道。
&esp;&esp;“那也別放棄不願意放棄的東西。”“童顏姐”笑，“怪可惜的。”
&esp;&esp;秦冬陽不知怎麼說好，半天才應，“姐你這麼會看人呢？”
&esp;&esp;“先看自己，”“童顏姐”似隨口般，“再看別人，多了就懂了。說到底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大家差不多麼！”
&esp;&esp;秦冬陽的心臟猛烈一跳。
&esp;&esp;先看自己。
&esp;&esp;林巍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esp;&esp;秦冬陽當時覺得是句教訓，有沒有可能也是他的忠告？
&esp;&esp;因為看得夠多，所以更懂得呢？
&esp;&esp;“我需要放空放空。”秦冬陽不由自主地說，“好好想上一陣，才能弄明白自己。”
&esp;&esp;“童顏姐”伸過啤酒罐來同他輕碰一下，“不著急。姐這不好僱人，巴不得有你做伴。小秦這麼年輕，啥都不用著急。這裡別的沒有，清水海鮮姐管你夠！哦，就是住宿貴點兒，姐能給你開的工資估計頂不上房費吧？咱倆投緣是投緣的，錢上可含糊不了，姐可上有老下有小，救濟不了誰！”
&esp;&esp;秦冬陽咧嘴笑了，“姐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esp;&esp; 內觀之難
&esp;&esp;有保鏢的林巍失去了外宿權，他在“拐末”待到子時，仍被尋進屋的廖傑和李洋鯤扶回了林家小樓。
&esp;&esp;林北得和水雋影都休息了，廳內安安靜靜，林巍一個人撲撲騰騰地往樓上走，身子沉腳步重，沒有誰來過問。
&esp;&esp;他跌跌撞撞地摸進臥室，一腦袋扎進床鋪裡去，暈暈乎乎地劃拉了半天，頹然發現偌大的床鋪裡只有自己。
&esp;&esp;沒有轉身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