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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行!”林天野應得痛快,“我們家去教育,好好教育。不給常隊添麻煩!”
&esp;&esp;“還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種話,”常在峰打算放他走了,“別老跟本來就好勇鬥狠的小孩兒說。忍一時風平浪靜,戾氣太重不利於社會和諧……”
&esp;&esp;林天野卻突然翻臉了,“還怎麼著啊常隊?人頂到臉上罵我們得忍著,人要拿刀砍我們也惹著唄?他媽的橫屍街頭都沒地方伸冤,為了和諧都去白死行不行啊?”
&esp;&esp;常在峰神色複雜地看向變了臉的林天野,譏諷地笑,“我還以為野哥越來越沉得住氣了!”
&esp;&esp;“沉個屁沉!”林天野伸出食指點點他臉,“常在峰,林勇請你吃過飯的。你見過他活人。就算我爸他媽的是個社會渣滓,到底怎麼死的,國家是不是該給家屬一個交代?常隊別跟我說為了和諧忍過去啊?”
&esp;&esp;常在峰抿上了嘴。
&esp;&esp;林天野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很霸道地說,“麻溜給你下屬打電話,老子要領小江子走!”
&esp;&esp;常在峰望著他那闊闊的背,過去關了房門,掏出手機撥給於軍,“讓林天野交罰款吧!”
&esp;&esp;于軍掛上電話,伸腿截住林天野的去路。
&esp;&esp;林天野的怒氣已不見了,又露了笑,“於警官好。”
&esp;&esp;“又欺負我們常隊一頓?”于軍問他。
&esp;&esp;“咋汙衊人?”林天野給於軍遞煙,“是常隊訓我。”
&esp;&esp;于軍推開他手,“局裡沒停下查,每次開會都提。”
&esp;&esp;“開會提啊!”林天野收回煙,叼進自己嘴裡,意義複雜地道。
&esp;&esp;“不是啥案都好破的。”于軍盯著他叼煙的樣子,“濱江分局的破案率已經很高了,你得理解。”
&esp;&esp;“理解。”林天野玩世不恭地點頭,“百分之九十九麼!我不幸,是一小撮。”
&esp;&esp;“再難受也別總拿常隊出氣。”于軍仍道,“他過得好?你不打聽打聽,他還有沒有自己的生活?”
&esp;&esp;林天野微微沉默一會兒,而後很顯親熱地摟摟于軍的肩,“哥啊,您教教我,啥是生活?吃飯睡覺拉屎掙錢,完事兒了唄!”
&esp;&esp;于軍皺起了眉,罵了一個髒字。
&esp;&esp;常在峰天生就是易熱體質,氣溫還不太高,他就不開窗戶不行,總是覺得屋裡缺氧。
&esp;&esp;卻又嗜煙。
&esp;&esp;立在窗邊緩了一會兒情緒,他拍出根軟中華來叼在嘴裡。
&esp;&esp;不是腐敗,常在峰吃飯從不講究好賴,填飽肚子就行,幾千塊錢工資大部分用在了抽菸上。
&esp;&esp;這是林天野給他慣下的毛病。
&esp;&esp;高中男生開始試試探探抽菸,在家不敢,怕看父母愁怨的臉,在學校也不太敢,怕老師們覺得他是個不學好的敗家子,只在高家俊的小理髮店裡隨便。
&esp;&esp;能抽過癮,還不心疼花錢,林天野供著他。
&esp;&esp;當時的林天野還沒正當收入,卻已經開始抽軟中華了。
&esp;&esp;“君子美味一口,”林天野常對他說,“山豬才吃不了細糠。咱都讀了重點高中,以後不得了的。野哥既然認識了你這個文化人,就不能讓在峰委屈。”
&esp;&esp;這種教唆挺要命的,幸虧當時常在峰沒啥煙癮,要不靠啥來換這口“細糠”?
&esp;&esp;而林天野,也是被林勇慣出來的。
&esp;&esp;常在峰確實見過林勇的面,不止一次。
&esp;&esp;頭一回是他去高家俊的店裡理髮,剛洗完頭,看起來挺財大氣粗的林勇就走進門來拍林天野的肩膀,“兒子,你把爹給忘了?”
&esp;&esp;林天野認認真真地玩手機,頭不抬眼不睜地回答,“你也才想起我。”
&esp;&esp;“走,”林勇又說,“回家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