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路上週瑞安就開始給李靈運講起了毒術。
總結成一句話。
不僅對旁人要狠,還得對自己狠。
這樣才能確保,在面對強大於自身的敵人時,可以放下一切後顧之憂,全力一搏。
人雖死,但敵人也別想好過。
李靈運聽到周瑞安的這番理論,問道。
“你這樣精明的人,會不會有一天,也願意為了旁人獻出性命?”
周瑞安聞言愣了一下。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發現李靈運這人從來不擺架子,相處起來也沒有那種世外高人的臭毛病。
當然,更重要的是。
如果李靈運把他的這些毒計轉頭告訴朱平安,自己肯定要倒黴的。
四捨五入。
他們二人就是有了共同的秘密。
所以,周瑞安有時也不介意對李靈運講些真話。
“這也要看具體的情況。”
“怎麼說?”
“假如我還能活很久,那我不一定捨得。可要是我活夠了,也許我會犯一次糊塗。”
這話的確像是周瑞安會說出來的。
……
到了北都城。
李靈運遠遠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燕三公子。
數年未見,他的氣質變化不小,較之先前少了幾分隨和,多了幾分鐵血。
還有一眾身著重甲的定北軍士擁護在旁。
看這架勢。
燕家馬上也到了新人換舊人的時候。
李靈運下了馬車,身後的使者官員立刻跟上。
燕三將軍迎面走來,開口道。
“燕三奉祖父之命,前來迎接大明使團。在此之前,祖父請我問國師一個問題。”
李靈運本來準備遞上聖旨,聽到這話又把聖旨交還到周瑞安手裡。
“燕將軍請說。”
燕三:“不知與我漠北有舊的李劍主,今日可在?”
李靈運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笑著答道。
“他與我一併來了。”
“好。”燕三的表情緩和許多,對著身後的軍士下令:“開城門,恭迎我漠北的貴客!”
……
他們一行順利進入城裡,來到燕府。
在這裡,他們遇上了另外一支,同樣是使者打扮的隊伍。
為首者身著王袍,從打扮來看應該是元廷的宗室。
他看到大明眾人,當面就罵:“一群興風作亂的逆賊,真以為搭個草臺班子就能立國了不成?”
同行的元使也紛紛語氣不善。
大明眾人想要發作,但是見李靈運還沒表態,只是暫時隱忍著。
周瑞安不動聲色站在李靈運身後,面上沉著冷靜,實則打定主意要看一出好戲。
國師作為大明臣子中受封的第一人,肯定不會讓大明受辱的,這是毫無疑問。
但周瑞安更好奇,李靈運會如何解決這事。
用毒術麼?
不料。
李靈運這時轉過頭,看向周瑞安,鼓勵道。
“周瑞安,我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現在毒死他們。”
周瑞安當場翻了個白眼,他彷彿聽到了身後一眾同僚傳來的笑聲。
他是毒士不假。
但這是歹毒的毒,不是投毒的毒。
你李靈運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要不我先毒死你吧。
“算了,知道你不行。”
李靈運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嫌棄:“也罷,你教過我毒術,今日我教你劍術。”
他這話音剛落,周瑞安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國師你——”
周瑞安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有一道劍光宛如波紋一樣,直接向前掃去,很快落成了脖子上的血線。
那元廷使者做夢都沒想到。
自己沒死在燕家人手裡,反而是大明的使臣竟敢在漠北殺人。
他是瘋了不成!
產生這種想法不止死去的元使,還包括身後同行的大明官員。
便是他們都沒想到,李靈運一言不合就奪人性命。
周瑞安也傻眼了。
等他回過神,李靈運已經收劍入鞘了。
“周瑞安,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國師,我們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