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叩響!
鐵勒的草原上,桃花仙收起了法力,從雷劫中走出。
他的聲音頃刻間傳遍鐵勒大地。
“整軍備戰,開春發兵!”
一時間,鐵勒上下軍民如火如荼開始準備作戰事宜,這與明廷的全民縞素相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遼東陣線,以李從彧和藍冉為首的明軍,全軍將士替先皇戴孝。
這次縱使血染疆場,也絕不讓那群蠻子進來半步!
……
漠北邊城。
朱宜靜看著她父皇送來的手信,久久沉默難言。
自己一直都在等。
最開始,本來是想等到鼠疫平息,然後健健康康的回去,不給父皇和母后沾染病氣。
到後來,鼠疫有所好轉。
可是與狼庭的大戰又開始了。
她自認是江湖豪傑,更是大明皇家的公主,要與萬千江湖同道一起共赴國難的。
那時回去,又怕父皇認為她是逃兵。
玉致女俠一直想用實際證明,自己也是一個能讓師父與爹孃另眼相看的人。
所以,她想著等到大戰結束。
她要父皇當面誇她,與他細說自己一路的見聞……
然而,這一切終歸是成了鏡花雪月。
朱宜靜抱著仙劍,手裡攥著酒葫蘆,躺在屋簷上。
杏眼氤氳著霧水一樣的酒氣,月光在她眼中彷彿化作了一片明湖,迎風吹來的一片葉子在空中盤旋,好像是孤舟遊弋於月海。
她心生彷徨,不知何處才是自己的歸處。
這酒,真苦!
那些說飲酒可消千愁的人,不是騙子,就是傻子。
用愁澆愁,不是隻會更愁麼。
她喝得酩酊大醉,這時有另外一人緩步走到,到她一步之外的位置坐下。
正是燕冷。
“借酒消愁,酒不是光一個人喝的。”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酒罈子甩過來,燕冷反手接過,悶了一口。
“對,就是要兩個人喝,這酒才有滋味。”
朱宜靜側過半張臉,背對著他,語氣幽幽:“你這燕菩薩,現在娶到狼庭的皇女了,往後可以好好讓他們見識你的菩薩胸懷。”
這話裡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抱怨。
既有衝著狼庭去的,也有針對鐵勒的。
燕冷無奈:“你何需衝我撒氣,我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先皇的事情我與你站在一邊,那些人要想趁火打劫,我也絕對不會姑息。”
朱宜靜這下來了興趣,正坐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凡有打擾我父皇安寧者,定要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燕冷再次肯定:“對,讓他們血肉成河。”
“不錯,你要這樣做事,那你我的交情還能延續下去。”
朱宜靜像是醒酒了,拔出佩劍,腳尖用力跳了起來。
“燕冷,現在來打一架。”
燕冷臉色微變,可是不等他拒絕,一抹劍芒射來,眼看著就要打到酒罈子。
他反手一拍,裡面的酒水傾瀉而下,全部進了嘴裡。
只剩酒罈子應聲破開。
“玉致姐,我喊你一聲姐,但你也是真的瘋婆子。”
“嘴巴這麼甜,那再吃我一劍!”
……
迷霧之中。
李靈運忽然間福至心靈,不再漫無目的行走。
“平安……”
他喃喃自語,這一刻繃緊著的心絃徹底斷開。
隨之而來的。
原本籠罩一切的迷霧消散,那個白髮老者笑容依舊,站在他面前。
“小友透過考驗了?”
李靈運聞言抬頭,半晌嘆了口氣。
“師尊何時也這般幼稚了?”
太清聖人面帶微笑:“看來徒兒你是真的醒了,這次歷劫覺得收穫如何?”
“又甜又苦。”
李靈運一邊說著,抬手抓向面前的太清聖人,這聖人不過是降下一縷念頭所化虛影,所以他的手直接穿過太清聖人。
再出來時,已經有一把其貌不揚的寶劍被他握在手裡。
這就是仙劍中的最後一把。
——太清仙劍
握住太清仙劍的一剎那,玄妙的氣息從太清仙劍的表面升起,籠罩在他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