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南疆動身，用了半個月抵達汴梁。
由於是以馬匹代步。
這速度甚至還比正常的趕路，還要快上了數日之多。
李靈運將緹騎停在城外。
他自己與幾名百戶進城，直接找到了汴梁府尹，這是一個名為“趙康”的中年官員。
趙康出身汴梁大族，祖上據說還是大宋皇族的旁支。
宋亡之後。
趙氏一族世代定居汴梁，族中不時有子弟入朝為官，久而久之就成了本地望族。
李靈運無意追究趙氏對“地下鬼樓”的事情知道多少，以及他們為何瞞而不報。
這種東西，說難聽點只限於道德。
至少站在國法的層面上。
只要趙氏不直接與“惡人谷”勾結，朝廷正常來說是不會因此問罪的。
李靈運的目的很簡單。
趙康與他背後的汴梁趙氏主動配合鎮撫司的行動，將“地下鬼樓”與“金山寺”的人犯揪出。
這場大案就可以正常收尾。
他不濫殺無辜，只追究為惡之人。
等到鎮撫司離開。
趙康依舊可以做他的汴梁府尹，趙氏也照舊是汴梁大族。
……
趙康已經知道南疆三大妖王被鎮撫司平定的訊息。
牽頭之人，正是他面前這位年輕的大明王侯。
做事雷厲風行，且實力不俗，自己就殺死了其中一路妖王。
靠著對妖族的一次絕對大勝，硬生生將五毒教被滅引起的恐慌重新壓了下去。
平心而論，趙康是不想與這種兇人對著幹的。
他立刻表態：“汴梁府上下，願意全力配合鎮撫司行動！”
為了顯示出誠意。
趙康即刻將左右少尹，以及負責執掌兵馬與刑法的兩位參軍請來。
汴梁府的帳下，還有一支千人規模的正規軍，名為繡花衛。
這是雨帝時期設立的。
平日裡就負責威懾盜匪與水匪。
關鍵時候，又可以制衡金山寺這等盤踞地方的江湖門派。
如今，雨帝留下的繡花衛就算派上了用場。
李靈運的鎮撫司臨時接管，兩路兵馬朝著汴梁城外而去。
地下鬼樓脫胎於汴梁的排水溝渠。
每到豐水的時節，這些溝渠可以起到洩洪防澇之效，對地上的汴梁城起到不小的作用。
他分派人手負責盯梢城內的通道出口。
南北鎮撫司的緹騎精銳，直接從東西向合圍。
李靈運自己不擅長近身作戰。
他讓深入地下的緹騎各自帶上一枚棋子，他可以透過陰陽陣盤，縱觀全域性之勢。
……
地下鬼城，東路。
一路上，砂漿鋪成的渠道宛如拱橋一樣，星羅棋佈架在道路的兩端。
正中間的位置滿是泥水，徹底沒過了腳掌的高度，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熏天的惡臭。
泥濘之中，彷彿還摻著各種奇形怪狀之物。
譬如死去動物腐化的屍首，上方汴梁城裡百姓的排洩物……
有時，還有渾身是水的家鼠貼著巖壁爬過。
好在緹騎本就是江湖中人，什麼苦沒吃過，只要替朝廷效力能賺到銀子。
莫說只在這髒水裡走。
哪怕彎下腰伸手去摟一抔放進嘴裡，這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忽然，一道清晰的水滴聲傳來。
為首的遊擊將軍抬起頭，見到上方的溝渠裡忽然爆出一條裂縫，越來越大的水珠從中滲出。
看這架勢，此地的溝渠大有即將坍塌的勢頭。
這個節點未免太過巧合。
那遊擊將軍根據經驗，猜測這地下鬼樓的人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們，並且做出了反制行動，想要利用溝渠的塌陷將他硬生生困死在這裡。
一瞬間，遊擊將軍生出了撤退的想法。
此路不通，當保全性命要緊。
這時，他懷裡的那枚白子忽然亮起，並且朝著上方飛去，化作白光快速覆蓋在溝渠的表面，止住了崩潰之勢。
毫無疑問。
這是外面的指揮使大人出手了。
遊擊將軍立刻會意，下令道：“我們加快進度，快去快回。”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其他通道。
鬼樓之人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