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運這話,三日之後就應驗了。
而且,事發地竟然選在了虎狼山莊外。
一個莊戶清早下山,忽然見到了一個一具無面屍體躺在路旁,臉上還寫著一個大大的“惡”字。
於是,他立刻把這事告訴了正在山莊的李狼。
再由李狼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宮裡。
玉致親自帶人走了一趟,前來查驗這具屍體的狀況。
她只是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心中怒火就不停上湧。
雖然這屍體經過特殊的處理,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令其數日不腐,但是屍骨上散發著的那股力量,變相證明了這具屍體的身份。
正是下落不明的林藥師。
他不僅被奸人殺死,而且還被那奸人拿來搪塞與頂罪!
這未免欺人太甚了!
玉致憋著一肚子火,但她又沒有被徹底衝昏頭腦,帶著人將屍首押回宮裡。
在永興帝做出最終決定之前,這事情不宜讓外人知曉。
皇宮大殿。
玉致拂袖而出,顯得有些慍怒。
只剩下永興帝與太子二人,還待在大殿裡。
他們從玉致那裡,知道了屍首的身份,但是因為永興帝最終做出的決定,讓玉致有些無法接受,所以她直接離開了。
這是兄妹倆少有意見分歧的時候。
因為,永興帝的意思是,事情到此為止。
林藥師可以入土為安。
他們另尋一位惡人谷的成員,替代這屍體,懸在城門暴屍半月,以儆效尤。
說白了,永興帝選擇接下了那幕後真兇遞過來的臺階。
他看向太子,開口道:“北定,你可覺得父皇這事情做得窩囊?”
太子平日還算耿直,但這話他是不敢應的,當即找補。
“父皇這也是無奈之舉。那幕後之人以有心算無心,想要揪出絕非易事。若是再這般大張旗鼓追查下去,不僅有損朝廷顏面,還有可能被人借刀殺人。”
永興帝頓時樂了。
他倒是沒想過,自己這莊稼漢兒子,拍起馬屁來也這麼有一套。
“行了,你也無需恭維,同樣的招數朕在你皇祖身上早就用過了,莫要班門弄斧。”
太子知道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立刻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永興帝上來的一句,直接就是當頭一棒。
“父皇已經老了。”
太子有些心驚膽戰,這話題太過敏感,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是當皇帝的想讓太子下不來臺,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話術。
好在,永興帝沒有那麼多彎彎繞,今日當真想與太子作一番閒談而已。
“你父皇十五歲進京,當了二十七年的太子。如今,又當了二十年的皇帝,已經過了花甲之年。”
“說句大不敬的,你皇祖沒能過花甲的大限,但是朕過了。”
“時至今日,朕自認還對得起你皇祖當年交給我的擔子。”
太子立刻捧場:“父皇即位以來,平定狼庭與鐵勒,恢復生產,平定了北方的禍亂,絕對是前無古人的功績。”
“你說得對。”永興帝應下了他的恭維,接著道:“所以,朕開始害怕了。既是擔心年老昏聵,也是擔心晚節不保,將來到了地下會被你皇祖責怪。”
“如今面對這幕後之人朕選擇了妥協。但這只是朕的決定,並不代表你。”
“將來你若是能將人捉拿歸案,這就又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太子聽到這話,不由苦笑。
他一時間分不清父皇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如果那惡人谷主這麼容易追查,事情也不會鬧到今日這份上。
皇姑母生氣歸生氣。
但很多事情,哪怕身為皇帝都是無能為力的。
他當即開口:“若是他日兒臣僥倖能查得真相,就對外言明,這賊人是雙生子,所以要再將其明正典刑一次。”
“這個主意不錯。”永興帝一臉讚許:“這天底下有實力殺死五絕的,就那麼些人。朕沒有時間逐個排查,你可以多多留心。”
“請父皇放心,等到尋歡將來可以獨當一面了,我把這事交給他做。”
太子一瞬間像是想到什麼,又補充道:“還有云王。他雖然比尋歡還小點,但是這心計與智謀,遠在尋歡之上。父皇有所不知……”
他簡要將先前二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