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致聽到這話,同樣遲疑了一下。
不過,當她注意到李靈運烏溜溜亂轉的眼神時,知道他又在打鬼主意了。
自己的劍不借外人。
但如果是師父的話,不算外人。
老實說,玉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她師父那樣一個劍道通神,樣樣精通的人物。
怎麼出去走了一趟,回來就成了一個什麼都學不明白的天生絕緣體了。
今日還是李靈運這麼一打岔,才讓她想到了仙劍的事情。
既然他用不來凡劍,沒準仙劍可以呢?
雖然李靈運的身份夠他吃一輩子了,但玉致可不覺得李靈運會在京師呆一輩子。
假如他要出去,至少得有自保的實力才好。
想到這,她二話不說,將手中的佩劍摘下,本來想要直接丟過去的。
可是突然想到師父還是個孩子。
雌雄仙劍對他來講,好像有點太沉了。
她覺得好笑,開口問道:“我的劍借你無妨,但你拿得動麼?”
李靈運表情一滯,似乎沒想到玉致竟然真的把仙劍借給他,自己這麼有面子的?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自己開的口,那就得自己把它關上。
李靈運上前半步,神情嚴肅:“請師叔祖先借我一柄。”
“行,你接好了。”
玉致將雌雄仙劍裡比較輕的雌劍給出去,李靈運也很鄭重地雙手接住。
這雌劍莫約八斤,雙手握並不算太重,入手起初有一種冰涼之感。
只不過,李靈運很快就在這雌劍表面感受到了一股熱意。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左手一抬,右手一接,握住了這把比他人還高的雌劍劍柄。
霎時間,一股熱浪從雌劍之上席捲而出。
李靈運的手隨之被燙了一下,雌劍立刻脫手,卻沒有墜到地上,而是懸在半空,宛如侍衛一樣立於李靈運右後方。
這突然的變故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這到底算成功得到仙劍的認可,還是被仙劍給排斥了。
他一臉疑惑看向玉致,卻從對方身上察覺到流露出來的喜意。
李靈運試探性問道:“師叔祖這劍還要借麼?”
“借!”
玉致答得乾脆,立刻又把雄劍也遞給他,這次入手卻是一種冰涼,緊接著越變越涼。
李靈運再一次脫手,雄劍學著雌劍的模樣,懸空在他左後方。
一雄一雌,一左一右。
儼然如同護衛一樣,把李靈運護在中間,滔滔劍氣從仙劍表面散發而出。
玉致身為仙劍的主人。
這一刻竟然感覺到,自己對雌雄仙劍的控制力,突然被全方位壓制。
但她又沒有徹底失去雌雄仙劍的感應。
證明仙劍並未易主。
這是有生以來,玉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師父尚未成仙之前,她也多次用雌雄仙劍劈過師父,但是從未有過這樣的變故。
玉致想到了兩種可能。
要麼,是當初的師父還對她藏拙了。
要麼,問題就是出在師父的這具劫身之上。
雖然不通劍法,卻具備一種對仙劍的絕對掌控力,哪怕她這個天生的劍主都有所不如。
想到這,玉致忽然抬手,袖口之下有罡風四起。
唰唰唰——
在她身後,一根根不同制式的木劍,直接撕破了武庫的紙窗,破空而來,足有幾十柄的樣子。
木劍的劍刃朝外,分散於玉致的身後,大有隨時射出的勢頭。
李靈運見到這一幕,不由臉色大變。
他覺得這位師叔祖有點玩不起了!
“劍兒,護我。”
李靈運下意識說出一句,他身旁的雌雄雙劍彷彿聽懂了人話,直接化作兩道遁光射出。
趕在玉致動手之前。
雙劍以雷霆之勢,直接將面前的木劍悉數毀去,只留下大片的木屑飄散半空,彷彿下雨一樣。
玉致站在原地,渾身上下像是披了一層木屑外衣,黑衣與黑髮被染得發黃,這模樣看上去竟是有些滑稽。
李靈運卻笑不出來了。
他故作鎮定,喊了一句:“劍兒,回來。”
話音落下,雌雄仙劍再度回到他身旁,整個人不動聲色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