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長劍,來去自如。
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幅圖景。
她兩眼微微眯起,像是沉浸在某種意境裡面。
等到再回過神的時候。
周圍的一眾看客已經陸續散去。
韋思兒看著空蕩蕩的座椅,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聽到一個小孩兒的聲音。
“大俠,請我為徒吧。”
“我的天賦很好的,我一定可以學會劍舞的!”
“誒,大俠,別走啊您!”
“你不再看看,我有沒有機會成為大俠。”
只聽這話,就知道這孩子絕對很纏人。
韋思兒不由笑了起來。
她轉過身,在途經轉角時,腳底下忽然一個踉蹌,好在一股及時的力道抵住了她。
“婆婆,腳沒事吧?”
一道稍微熟悉的聲音傳來。
韋思兒低著頭,就看到一個頭發蓬亂的小孩兒,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那雙眼睛烏溜溜的轉動,極其富有靈氣。
不知怎麼的,韋思兒油然生出了一種親切感。
她沒記錯的話。
這就是先前想要拜師當大俠的那位吧。
她笑著道:“多謝你了,大俠。”
江水流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好事,竟然就被人這麼誇了,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低著頭,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大嗓門,羞怯道:“區區小事,愧不敢當。”
這前後的反差,引起了韋思兒的興趣。
她心想,若是這孩子的家裡人同意,不如帶他回四喜茶樓?
江水流同樣在想,他這一句“大俠”可不能讓人白叫,一定要將人護送回去才好。
他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認可。
江水流不想讓人失望。
“婆婆接下來打算去哪兒,我送你。”
“這劍舞看久了,我這老婆子的肚子也餓了,打算尋一處吃飯的地方。你先前幫了我,我請你一頓飯吃。”
“這哪裡使得……”
……
韋思兒有著一套看人讀心的本事,江水流心裡想什麼,她都能先一步看出來,並且準備好話術。
於是,江水流就稀裡糊塗的答應下來,被韋思兒帶到四喜茶樓旁的“神仙居”飽餐了一頓,這裡也是韋喜留給她的產業。
二人邊吃邊說。
韋思兒透過與江水流的對話,知道了他的來歷。
這孩子的際遇也坎坷。
他是棄兒,小時候被一戶劉姓人家收養,可是沒過一年劉家有了孩子,又把他遺棄了。
一個水姓的酒鬼撿到了他,想著讓他長大了去給掙銀子,於是再次收養。
但是沒兩年。
他的養父離世,家中財物都被用來還債和下葬。
江水流於是一個人出來流浪。
這揚州紙醉金迷,遇到了太平之世,官府有餘力接濟吃不飽飯的人。
江水流靠著吃官府發的番薯,活到了這個歲數。
他也知道了,在揚州最賺錢的門生,就是舞劍。
於是,江水流心生了學藝的想法。
學藝首先要有名字。
他分不清“劉”與“流”,但是認得“水”,於是自命為“水流”。
老乞丐告訴他,一個人還得有姓。
他想要學劍,不妨姓江和姓海。
因為,“河”與“湖”,已經被昔日的醉仙樓主給佔了。
他最終選了一個“江”字。
江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