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的阿離突然道:“怎麼了?”
我立刻放下布簾,將方才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一邊。
想什麼呢,不是已經確定了身邊這個才是真正的阿離了麼?
尤其是對上他坦然的目光後,我的內心愈發愧疚起來,小聲道:“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大意,把你跟梵音的身份弄錯了。”
阿離微笑,毫不在意道:“沒關係,只要現在能確定就好。”
當鬼車鳥奔跑著衝出冰封森林的時候,我就開始後悔乘坐它了。
這輛破車,因為輪子是方形的,雖然速度還不錯,但是就算是平路它也非常顛簸,而且還不時發出令人討厭的嘎吱格崩的聲響,整個車身都在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要散架似的!
這愈發讓我懷念起嬌爺來,據良辰說,嬌爺不適應沙漠的生活,所以在追到漠北之前,便將它寄養在一位故人家裡。
我忍了又忍,最終在顛到屁股疼的時候,忍不住同鬼車鳥道:“你就不能穩點麼?”
鬼車鳥委屈道:“我本身就是鬼車啊,長什麼樣子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穩,而是行走起來壓根兒就穩不了。”
阿離好似對這顛簸渾然不覺,良辰如老僧入定一般,始終閉目休養。倘若不是在看在段策依然昏迷的份上,我真想現在就跳下去!
鬼車鳥繼續向著青丘方向前行,嗄吱嗄吱,格崩格崩……
出了冰封森林後,路邊野草和樹逐漸稀疏起來。
這裡並不像九重天那麼秀麗溫婉,也不像漠北那麼荒涼大氣,有種介於兩者之間的古樸寂寥。
一路走來,見最多的就是白穗狼尾草,一叢叢長的到人的胸口處,毛葺葺的矗立在微風中輕輕搖動,形成一道特別的塞外美景。
最後,橫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陡峭的高山,半腰上立著石碑,隱約可見硃紅色的青丘兩字。
鬼車鳥速度慢下來,同我們道:“前面就是青丘的地界了,但是有結界保護,我們怕是沒辦法進去。”
有良辰在,結界是擋不住我們的。
她鑽出馬車,以手結印,最後很快便將解結破開一道縫隙。
鬼車鳥藉機鑽進去,封便便再度合上。
眼前光線驀然一轉,跟方才看到景像已經大不相同了。
在外面看來,這裡只一座山,等我們進入後,才發現竟是連綿起伏的高山,放眼望去,竟有數千裡之遙!
這裡是青丘,狐族的地盤,雖然也生活別的種族和妖怪,但是大多數都要夾起尾巴做人。
我們是私自破除結界進來的,並未事先得到它們的允許,所以這一路上應該儘量的低調,可是託這輛鬼車鳥的福,一進入結界,我們便被許多好奇的目光盯上了,有的來自樹後,有的來自草叢裡……
被無數雙眼睛偷窺著,車上的人全都警覺起來。
我將布簾掀開一條縫隙,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鬼車鳥沿著小路駛入山林,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上,突然一道網自下面兜了起來,鬼車鳥頓時發出驚恐的叫聲!
阿離目前能力被封印,良辰要保護段策,最方便行動的便只有我了。
遲疑了下,我立刻自車窗躍了進去,在那網合起來之前,逃了出去。此時整輛車子都被懸了起來,晃晃悠悠掛在樹幹上,就像是懸在樹枝上的大繭!
這網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製成的,柔韌又結實,我掏出匕首,連試幾次都割不開它。
最終我放棄了,蹲在車端上,揚聲道:“抱歉,我們這趟是尋親的,並沒有什麼惡意,請各位行行好,看我們車有病人的份上,給我們放行吧。”
“尋親?”一隻體形很大的黃狐自樹後面鑽了出生,“尋什麼親?哪個是你們的親人?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它開口便是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我給問住了。
以前在還魂坡的時候,我曾見到過段策那個小舅舅,只知道是條很漂亮的白狐,也沒它的名字和住處。阿離應該是知道的,可惜現在卻失憶了……
見我們回答不上來,對方便以為是我們心虛,它嗖的竄了出去,三兩下便跳到了樹幹上。
我以為它要展開攻擊,所以有些遲疑,畢竟是狐族的地盤,冒然對手,對我們實在不利,便想著要怎麼解釋,未曾想它竟是奔著那張網去的,到了網與樹幹的交結處,便要張嘴去咬!
馬車距地面這麼高,要是網斷了落下去,大家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