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桃現在傷成這個樣子,帶她上路絕對不是明智的行為。
我才想拒絕,卻聽初七提醒道:“喵喵,小魚兒,現在是從她體內取出患怪的好時機!”
我拿出蠟燭,在她臉上仔細檢視,發現耳垂下面有一顆血紅色的痣,有黃豆般大小。用手觸控的時候,它還會在面板下面遊走。
反覆試探了幾次後,我已經確定它就是幻怪的本體,於是從臂間拔出匕首。
樂桃見狀,驚恐的睜大眼睛,“你,你想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傷你的,真要下手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我說。
“那你拿刀幹嘛?”她吃力地往後爬幾下,和我保持一段距離。
我耐心解釋道:“你體內寄生了一隻患怪,如果不將它取出來的話,還會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他會徹底吞噬掉你的神智,並且取而代之,不信的話可以摸摸你這裡。”
說著,我用手指了指她那顆已經滑到腮邊的紅痣。
她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半信半疑地摸了下,又連忙將手挪開,吞了下口水問:“你說這就是妖怪?就是因為它的存在,我的意念才可以殺人對嗎?”
“沒錯。”我很鎮定的說:“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我一定要把它取出來。”
“喵嗚嗚,”初七趁機在旁邊發出威脅的吼叫。
她明顯在內心權衡了一番,方才把眼睛閉上,“你幫我把它取出來吧,也許我生活所有的不幸都是源於這顆痣。沒了它,我可能會生活得更好。”
我沉默不語,準備好一個空的玻璃瓶子,用三根手指將那個紅痣牢牢固定住,然後把刀尖抵在上面,輕輕一挑,那顆紅痣便從裡面蹦了出來。
我飛快地用玻璃瓶子將它罩住,並且將木塞蓋上。
那是一隻類似瓢蟲的小妖怪,身體因為吸飽了血,顯得有些腫脹透明,此刻正焦慮地在玻璃瓶壁上亂爬。
樂桃想要用手觸控,我卻及時將瓶子放進了口袋。
看他身上部分鮮血依舊流個不停,我覺得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便讓初七辛苦一趟,帶我們回城。
然而樂桃卻不同意,執意要我們帶她去附近一個所謂的親戚家裡。
我看著她滿身的傷,不由皺眉,“你確定?”
樂桃對我點點頭,很快又將視線移開,好像是在心虛什麼。
這女孩子不知道又在計劃什麼,不過眼下患怪已經被取出,她於我應該也沒什麼威脅了。
然而我現在有些猶豫,此刻零點已過,已經是十五號了。
只要撐過這一天,幽冥界就不得不放棄樂桃,另覓人選。
在我的內心裡,是很不希望這樣的女孩子陪伴阿離的。
眼下我和初七如果強行帶她離開,前往利川隱匿躲避,應該也不是難事。
但這樣做未免有些趁人之危,太不光明正大了。
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厚道的念頭。
樂桃所謂的親戚家,住的非常偏僻,依照他的指示,初七帶著我們東跑西跑繞來繞去好半天,才在一個荒野池塘邊找到了兩間草房子。
院子門口拴著一條很大的狗,初七一看它,立刻渾身炸毛,腿腳發軟。
我連忙跳下來,對它進行安撫,同時心裡還有些疑惑,為什麼樂桃放著好好的醫院不去,偏偏要來這裡?
即便對方是個技藝高超的神醫,這種環境和條件下,對她的傷口癒合也很不利。
樂桃拄著棍子同我說:“我這位婆婆平時不喜歡見生人,我先同她說說,再讓你們進去。”
然而我卻沒有進去的打算,人已經被送到,如今最重要的事處理掉患怪,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然後樂桃卻哭著不讓我們離開,無論如何都要婆婆出來跟我們道謝一聲。
當他走進院子的時候,初七小聲道:“小魚兒,你覺不覺得這裡有些奇怪?”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挨著池塘邊氣候無比潮溼,夏季還有吵人的蛙叫。
一個正常的老婆婆,怎麼可能會把家安置在這裡?
不僅如此,樂桃讓我們留下來的目的也很詭異,我才不會相信她會有什麼感激之情,即便是我們真的救了她。
沒過多久,窗戶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站在那裡揮手,示意我們過去。
初七跳到我懷裡,眯起眼睛,“小魚兒,那老太太有問題,當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