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的等著,內心十分好他接下來的話。
過了會兒,阿離才道:“直到遇見你,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會迫切需要得到一樣東西,甚至還起了前所未有的獨佔欲。有時看到你,我甚至會感到莫名欣慰,這條小魚兒,她是屬於我的……七年前,當我聽到你死去的消失時,感覺心臟缺失了一半,整個人都不完整了。而當我再看到你的時候,我甚至聽到了整個世界花開的聲音,當時的第一個念頭是將你帶回幽冥界,藏起來,永遠也不展示在別人面前。不過又害怕你生氣難過,最後還是將這種念頭抑制了下來。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盼你來到這裡,你居然想悄無聲息的溜走?”
我躺在他懷裡,不能說也不能動,只能安靜的聽著他夢囈似的低語。
近來時常困擾我的疼痛,此刻像蟲子,再次從骨縫裡鑽出來,不聲不響的開始啃噬骨肉和神經。
這疼痛,好像來的以往更加兇狠,且肆無忌憚!
阿離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以至於後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飄浮了起來,徹底置身在黑暗當,每個關節都在發出嗄吱嘎吱的聲響!
疼……好疼……尤其是手臂和膝蓋處,好像全都碎裂了一樣!
我默默的承受著,甚至有些慶幸此刻自己無法動彈,否則的話,我肯定會痛哭流涕、毫無形象的打起滾來。
冷汗順著後背滲出來,很快便浸溼了衣衫。
“小魚兒,你怎麼了?”阿離終於察覺出不對來,他用袖子在我臉揮了下。
冷風吹過,我登時打了個哆嗦,抬手抓住他的胳膊,“疼,阿離我好疼!”
他緊張道:“哪裡疼?”
“渾身下,哪裡都疼!”
“快!回幽冥殿!”阿離同月神鴉道,手臂緊緊攬著我抱著我,安慰道:“別怕,很快到了。”
我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此刻經歷的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
因為牙齒咬的太緊,所以嘴巴里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阿離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焦躁,“小魚兒,張開嘴,別咬傷自己!”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好半晌才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我疼……”
他抬手捏住我的下頷,另一隻手則探到後面輕輕拍打我的後背。
在阿離的安撫下,我再次閉眼睛,卻無法控制意識逐漸自身體裡剝離。
從小到大,我都健康的不得了,怎麼會突然間發出這種情況呢?
仔細想來,這種不適好像是從桃花水榭歸來便開始的。
莫非……跟我喝下去桑魚酒有關?是了!阿離曾叮囑過我,這酒一次不能喝太多,否則身體會無法承受。所以在瑤蘭國時,他只允許我喝了小小的一杯。
而我在酒窖時,只顧著跟赤淵賭氣,根本沒想那麼多!我當時好像喝了整整一大碗!
我會死麼?如果會的話,乾脆給我個乾脆吧!
這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滋味,實在太煎熬!
我現在突然明白在巷子裡,成旭肯求我殺了他時的感受了……
劇烈的疼透過去,便剩下了麻木,現在的我,基本的五感都已喪失,宛如一具還會呼吸的行屍走肉!
恍惚,好像湧來了很多人,不過沒多久,便散去了。
然後又一批人湧來,在忙碌半晌後也離開了。
整個過程,都有人緊緊抓著我的手,禁錮著我最後的一抹意識。
“大人,幽都有名的大夫都過來看過了……”
“再找!”
“老夫有個提議,不知當不當說……”
“說!”
“我看這丫頭的症狀十分蹊蹺,不像是生病,或許可以請東方家族的人過來看看。”
“東方家目前誰的能力最高?”
“回大人,是東方悔的小兒子,東方玉狐。”
“讓他來,要快!”
“是!”
……
再後來,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很久很久後,我才從這種疼痛徹底解脫出來,然後發現自己竟然身在監牢裡。
所有手腳都被鐵鏈子束縛著,脖子被鐵環固定著,現在的我看去,像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囚犯。
這裡很暗,四周黑乎乎的,只在頭頂,開了一個小小的天窗,微弱的光線,曲曲折折的投了進來。
起先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很快我發現,這並不是夢,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