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問:“是院子裡那棵桃樹開了麼?”
“醒了醒了!”圓溜溜的腦袋湊了過來,開心叫道:“快快,把吃的拿過來!”
我看著鹿少年,心裡還惦記著方才的話,繼續道:“你剛才說什麼桃花?”
鹿少年喜笑顏開道:“自然是被小主人用桑魚酒給救回來的那棵啊!前幾天開花了呢!”
“真的?”
“當然!”
我撐著身體想坐起來,但卻發現手臂一點力氣都沒有。
鹿少年道:“別急,您這些天都沒有進食,還是得先吃些東西,把肚子填飽才有精力去看。”
說罷便將我扶起來,拿枕頭塞在背後,又端了粥過來,一勺接一勺的送到我的嘴邊。
我腹內空空,一口氣吃了大半碗,饑荒感才稍稍解除些。
鶴童揣著袖子站在旁邊,一幅頗感欣慰的神情。
過了會兒,鹿少年對著空碗抱怨道:“我說這粥熬的少了,要知道小主人現在身體長高了大截,食量肯定也跟著一起長了,哪裡夠吃嘛!”
鶴童道:“她大病初癒,本不能吃的太多,日子還長著呢,也不在乎這幾天,待徹底恢復好了,想吃什麼,都可以吩咐廚娘做。”
我看著他們,又看看周圍熟悉的房間,溫暖之餘,還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鹿少年見我神色不對,連忙將碗放下道:“小主人,過去的事可都別先別想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身體養好,現在已經到了自己家,想要什麼、做什麼儘管跟我們兩個說。”
我點點頭,“謝謝你們。”
鹿少年道:“謝什麼,當年要不是主人收留,我們恐怕現在還流浪在外,被別的妖怪欺負呢。”
聽他提及了赤淵,鶴童便在旁邊不動聲色的咳嗽了一聲,鹿少年立刻反應過來,閉嘴不語了。
因為身體虛弱,暫時無法下床,所以只能在床度過。
赤淵的藏書很豐富,剛好可以用它們來打發時間。
到第三天,總算可以下床了,我迫不及待的來到院子裡,站到了那株桃樹下。
一樹桃粉色的繁花,矗立在曖融融的春日裡,或花枝招展或含苞待放,配著油綠髮亮的青嫩葉子,簡直美不盛收!也不知道從哪兒飛來幾隻小蜜蜂,嗡嗡的繞在枝頭不肯離去,更為這院子增添了幾分熱鬧氣息。
多漂亮啊,可惜赤淵和媽媽卻看不到了。
最讓我遺憾的是,我甚至從來沒有叫過赤淵一聲爸爸!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知不知道春天已經來了。
在樹底下坐了會兒,我又想起幽冥殿那棵日夜不歇停的雪霄樹來,阿離也會帶著浴風姬柔,時不時到那樹下去坐坐麼……頭疼,罷罷罷,還是不想了。
見我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鹿少年特意將我常用的小木碗換成了大一號的。吃飯的時候,兩人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
添飯的時候,我有些不好意思,窘迫道:“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鹿少年道:“不多不多,您正長身體呢,而且您現在也太瘦了,理應再多吃一些才對!”
醒來後我也特意照過鏡子,裡面的人身體雖然抽高了一大截,但是卻又幹又瘦。司空島那些天彷彿活在地獄裡,能活著出來已經屬於萬幸,實在不能強求太多。
過了會兒,廚娘又送了一大缽肉湯來,熱乎乎的香氣撲鼻。
本來已經有些吃不下了,但是想想自己的樣子,還是咬牙將它喝了。
我要儘快健康起來,恢復力氣,這樣……才能變回真正的自己!
桃樹雖然美麗,但是花期實在太短,沒幾天,全都調謝了。
而我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開始為自己制定計劃和飯食,爭取把自己養的壯壯的!
對我來說,現世、幽都,都已經很久遠了,偶爾想起,甚至有種恍如隔世的滄桑感。
但是我忘不掉,自己被關在牢籠裡的屈辱,浸泡在大海里那種身心俱冷的絕望……有些仇恨,不是過去了能算的。那些人根本不配活在世,終有一天,我要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這天清晨我在赤淵房間,無意間翻出了媽媽的桃花傘,不由慶幸當時赤淵把它強留了下來,否則的話,恐怕也一併遺失在幽都了。
跟我那把充滿童趣的傘起來,這把要優雅秀氣的多,也不知道什麼材質製成的,質地很輕但又很堅固,但這僅僅能作日常用途,無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