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瞎子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拿手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好像在認真思量什麼事情。
女主人不敢驚擾他,外出買菜準備午飯。
等她走了,馮瞎子才問我,“小魚兒,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說:“那女孩子太傻了,為這麼一個男人尋死,根本不值得。”
馮瞎子點頭,“你說的沒錯,這男人的確咎由自取,但是他又罪不至死。”
“如果我們不管呢?”
“那他就死定了,不僅如此,恐怕連女主人和整個鎮子的人都會跟著遭殃……”
我狐疑道:“後果真有這麼嚴重?”
馮瞎子卻面帶憂色道:“只怕比我想象的更嚴重。”
我半信半疑道:“不就是鬼上身麼?你是不是在嚇我?”
馮瞎子說:“如果是尋常的鬼上身倒好辦了,直接將她驅走就是。可樓上房間氣息那麼怪異,顯然還有別的東西存在。”
“難道是妖怪?初七也說,這裡有同類的氣息。”
“現在還不好說,到晚上或許才有答案。”
馮瞎子說完,便再度陷入了沉思。
我想起放在驢車的行李,便放下初七,跑出去察看。
天色陰沉,又開始飛起鵝毛大雪,大街上一片銀裝素裹,連個行人也沒有。用油紙把木箱蓋好拿磚頭壓住,我才放心轉回來。
走回院子裡,無意瞥了眼王文峰的房間,竟然看到那戶封死的窗戶裡竟然隱隱透著紅光。
進屋之後,我連忙把這件事告訴馮瞎子。
馮瞎子道:“那正是凶兆,今日天降大雪,陽氣藏、陰氣盛,晚上那小子八成要遭殃。”
“馮爺爺有把握嗎?”
“當然,”馮瞎子道:“今晚爺爺就給你上一課。”
不多時女主人回來了,手裡拎著已經做好的飯菜,鍋裡熱一下就端出來,還拎了兩瓶好酒出來。
我一看到酒就知道要壞事,馮瞎子酒量不佳,酒品也差。
一旦碰著杯子,任誰都別想再給奪回來,不把瓶子喝個底朝天誓不罷休。
兩杯酒下肚,他就開始胡言亂語的吹牛皮,從命理風水到五行八卦扯到宇宙太空和女人,只把我聽的無力撫額。
我提醒他,“別喝了,晚上還要辦正事呢。”
他卻搖手,“放心,耽誤不了!小魚兒,你還不知道你馮爺爺的本事……我告訴你,別說一個女鬼作祟,就是再來十個,她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死活沒攔住,酒還是被他喝完了。
最後我跟女主人兩個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放到沙發上。
馮瞎子這一覺睡的長,直到太陽下山也沒能起來,初七又貪玩兒去外面追耗子了,客廳只剩下我跟女主人。
眼看天色漸暗,馮瞎子怎麼都叫不醒,女主人開始坐立不安,我也聽到了樓上傳來若有若無的笑聲。
那聲音或柔媚或清脆,好像並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沒多久又有奇怪的低吟聲傳出來,刺激著我全身血液流動加快,心也開始砰砰跳的厲害。
女主人聽了會兒,突然憤怒起身,“這個可惡的女人又來了,她把我兒子毀成這樣子還不夠麼!”
見她起身,我便攔住她,“大姨你別過去,危險!”
她咬牙將我扒開,“沒事兒丫頭,我已經上去過很多次了。”
我追出來,目送她上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回來拍馮瞎子的臉,“馮爺爺,別睡了,快起來!”
他嘟囔兩句,翻了個身,完全不理會我。
“啊——”
樓上突然傳來女主人的淒厲叫聲,那聲音彷彿一根針,刺的人頭髮都跟著發麻!
我也不敢貿然上樓,而是站在樓梯下大聲叫:“大姨,發生了什麼事?”
沒人理我,樓上的怪聲音好像一瞬間全部消失了,整個院子陷入死寂。
我猶豫再三,將桌子下面的水果刀攥在手裡,決定上樓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害怕聲音驚動對方,我特意把鞋子脫掉,小心翼翼貼著牆壁往上走。
越往上,空氣中奇怪的香味愈重。
這香味似曾相識,好像在舊時青莞梁俊之的老宅裡聞到的,那是混了死人骨灰製成的召魂香。
兩者卻又明顯不同,這種香甜又膩,就好像是把女人的脂粉混進了蠟燭裡燒一樣!
門半開著,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