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神廟已經毀於一旦。”聽到這裡,陳木卻爽朗地笑了。
“得知這群惡魔準備攻進來,我們已經做好了十全的準備,設若大家走投無路,按藍鳳凰的意思,則將神廟付之一炬,就是將這裡變成斷壁頹垣也不能留給這群叛軍。”
穆連城心頭的愧疚感這才減少一些。
他看著木柴上舞蹈的火焰,“這群人是因我而來。”
“那是一方面,”陳木幽幽道:“根據我和娘娘調查,有個叫連翹的女子多年前失蹤了,這女子和外界有聯絡。”
“連翹?”
穆連城也不知道此人是誰。
但現在,他是必須弄明白自己是誰了,因此他將關於自己的一切說了出來,陳木則一五一十回答,穆連城這才得知這些個彎彎繞的情節,明白了自己和方氏還有一段風花雪月的過去。
再看看方氏,大約是失血過多吧,她面色煞白,肩膀瑟瑟發抖。
在這一瞬,穆連城挪動腳步到裡頭去,他將自己的披風摘取下來兜住了一息奄奄的方氏,但方氏依舊感覺冷。
似乎流淌出去多少血液,就帶來了多少寒意,方氏很快蜷縮了起來,她開始夢囈,不時地叫一聲“阿梨,阿梨。”
穆連城對於最近的部分記憶依舊曆歷在目,他自然記得那個叫阿梨的小姑娘,知道阿梨實際上是自己的女兒。
甚至於他還可以聽到阿梨所思所想。
但如今……
“你離開之前,阿梨可還在?”陳木追想了一下,“我們已經全力以赴,最終的必殺技是……帶大家到書齋去,那書齋在峭壁對面,一般飛簷走壁的武功不可能過去。”
“你的意思,”穆連城那平坦的眉毛忽地彎曲起來,眼睛裡閃爍著希望的光,“阿梨還好好的。”
“她應該沒事,”陳木皺著眉,“只是這一路來,屬下帶皇后娘娘和七公主餐風露宿,日子過得可憐兮兮,七公主日日都在思念你,我們終於見到了您,您卻對我們視而不見。”
“抱歉,我全部忘記之前的點點滴滴……”
對此,穆連城自己也感覺迷惑,但更讓穆連城迷惑的是,按理說,他在忘記方氏身份的同時,應該也會變成一個獨善其身的陌生人。
但奇了怪了,方氏痛苦的時候,他的心也隱隱作痛,就拿目前來說,方氏的眉毛痛苦地扭曲,不時地呼喊阿梨的名字。
他下意識抓住那冰冷得好像剛剛從水中打撈起來的浮木一樣的手。
然後將真氣源源不斷地運送到對方手掌中,須臾,方氏睜開了眼睛,因為劇痛,她肩膀浮腫起來,稍微挪動一下,就感覺骨頭要散架。
看方氏這樣,陳木手足無措,方氏看到了穆連城坐在自己面前,她伸手,那手掌托住了穆連城的面龐。
“陛下,臣妾時時刻刻都在思念您,臣妾就知道您沒有死。”
方氏有氣無力,穆連城看向她,見她的朱唇變成了雪白色,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在抽離一樣,“你身體不適,休息休息。”
“只要和陛下在一起,總是吉人天相。”看到這裡,陳木眼眶溼潤,殺人何必用感情刀,倒是穆連城,他在竭盡全力的追想。
但腦子裡依舊一片空白,甚至於,在方氏撫摸自己下巴的時候,穆連城略微有點尷尬,本能地躲了一下。
方氏皺著眉,眼睛裡閃爍著痛切的光,“陛下已經將臣妾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了嗎?”
“你是方沐顏,閩南人,你是從閩南逃難到良國都城的,你將畢生積蓄都給了大伯父,卻哪裡知道蕭府這群生冷不忌的傢伙居然開始算計你,後來你懷孕了,你的孩子是七公主阿梨,七公主是皇帝親自冊封的,是也不是?”
穆連城一氣呵成地說,方氏感慨地點點頭。
但穆連城卻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是你們說的那個萬歲,陛下,天子……穆連城?”聽到那句話的前半段,方氏幾乎以為皇帝已經將一切悲催的都想起來了。
但聽到後半部分,這才明白是自己一廂情願了,穆連城壓根就沒想起來什麼。
這一切都是陳木口述的。
但方氏還是點點頭。
“七公主呢?到書齋去了?”
“半畝方塘在峭壁對面,一時半會他們是不可能離開的,我所以送七公主阿梨到那邊去了,咱們還有一條路可以抵達。”說到這裡,方氏示意讓穆連城看看地理圖。
其實,穆連城早就看過了。
“我知道了